秦老爷子眼角突突突的跳,面色十分难看。
他就知道,这黑心棉来这准没好事!
“爷爷,听说您认识上面的大领导,革会那边都能摆平,您就救救爸妈吧,他们可是您的亲儿子和亲儿媳啊!”
说着,她就咚咚咚磕起头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将周围院子的家属吸引了过来,众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秦老爷子脸都绿了,这死黑心棉,果然是见不得他们爷孙好。
“你在这胡咧咧什么?我老头子之所以没事,那是我老头子本就清清白白,举报信上的内容纯属子虚乌有。”
“你刚才那话,是在说我老头子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上面有人包庇?我看你不是来求我救人的,你是见我老头子没死成,特地来插刀子的。”
话落,他冲旁边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把人拖走。
秦思雨见状,立马哭天抢地的说道。
“我说错话了,爷爷,我爸爸是烈士,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情呢?那封举报信真的不是我写的。”
她故意提起了他烈士遗孤的身份,围观群众都有些动容,纷纷开口帮她说情。
“老首长,您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她也是救人心切,再说了,那不是您的亲儿子吗?这么看来,这孩子也算有良心。”
“就是啊,老首长,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有人以思雨的名义举报秦团长夫妇,说他们是人贩子的同伙,可思雨既然说信不是她写的,那您去跟公安说一声,应该能解释清楚吧?”
听着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秦思雨知道火候差不多,赶紧又添了把柴。
“爷爷,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只要您跟跟公安那边解释清楚,哪怕要我去死,我也愿意。”
说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旁边的院墙就撞了过去。
那您领着他过来的士兵吓得魂都飞了,想也不想的就冲过去拉住她,劝道。
“秦思雨同志,你冷静点。”
他都不敢去看老首长的脸色了,说好的不闹呢?
果然还是不能随便把人放进来。
秦老爷子这会儿已经气过头了,他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唱作俱佳的女人,只觉得这人越看越不像杨建的孩子。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军人后代的气质。
“老首长,虽说前几天形势所逼,登报跟您断绝了关系,但那毕竟是亲儿子,你难道真的就不管了吗?”
“就是啊,你以前总说这丫头心眼儿多,我们瞧着他也挺好的,你儿子被抓进去了,人家还知道想办法,您的亲孙女这会倒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有句话说的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原本大家对秦思邈也没什么好指摘的,毕竟从小也没养在身边,不亲近也是自然的。
但是亲爸妈都被人举报了,她作为亲生女儿,竟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显得太冷漠了。
相比起来,还是这个养女更贴心懂事。
秦思雨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喊着。
“如果爸妈出不来,那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这时,不知道混在人群中听了多久的秦思邈,直接就鼓起了掌。
“秦思雨,你不去唱大戏真是可惜了。”
秦老爷子见自家孙女回来了,生怕她在秦思雨手里吃亏,忙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回屋去,他来处理。
秦思邈却微不可察的冲他摇了摇头,随即举手在空中拍了两下。
很快,一个穿着朴素,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佝偻着背走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了个瘸腿的中年妇女,而且,脸上还有一道道狰狞的疤,要不是熟悉的人,一下子还真没办法认出来。
这两个人一出现,秦思雨的眼瞳就下意识的紧缩了一下,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老太太一开口就让她哭声一滞。
“大妞,你怎么这副样子?你是不高兴见到我老婆子吗?”
她的声音,如鬼魅般,直直的刺进秦思雨的心房,令她止不住的浑身一颤不。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声音,甚至是这个名字,是她两辈子都逃不掉的梦魇。
上辈子,她们之间明明再没见过。
这辈子她怎么来部队了?
众人一听,原来这是杨连长的母亲啊,老太太来做什么?
转念,大家想到了那封举报信,心中顿时了然。
秦思雨抖着唇:“奶……奶奶。”
这死老太婆怎么来了?而且,张口就叫出了她以前那个土得掉渣的名字。
秦思雨心里恨得要死。
看来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很多事情都偏离的轨道,她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等缓过这一次,她一定要把这些拦路石全都搬开!
王春花看着她变来变去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又在打着什么算盘,想到她查到的那些东西,她就一阵怒火翻涌。
老太太虽然上了点年纪,但腿脚却很灵活,只见她几个箭步蹿到秦思雨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得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太太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
“呸!别叫我奶奶,你个破鞋生的孽种,根本不是我们老杨家的种,还好意思打着我家杨建烈士遗孤的名号到处装乖卖惨,你个坏事做尽的下贱胚子,跟你娘那水性杨花的娘们一个德性,就见不得别人家好,啥都要抢!”
“别人好心收养了你,你不感恩就算了,抢人爹妈,抢人未婚夫,抢人工作,好吃好喝的将你供到十八岁,你反手就把人家给举报了,我就说我们老杨家怎么能出这种坏胚子,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我们杨家的种啊!”
随即,老太太看向秦老爷子,激动的上前握住他的手,满脸愧疚的说道。
“老爷子,是我们杨家对不住你们,让一个野种把你们家搞得乌烟瘴气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孽障居然说我是用两百块把她卖给秦家的,其实冤枉啊,是这死丫头说让我们收着这两百块给她做退路,这钱我都没动呢,我带来了,您看。”
说着,她从裤子内兜里掏出了一沓皱巴巴的大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