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他们俩个梦貘。”云述白开口说道。
“梦貘是什么?”江归砚问道。
“梦貘,以噩梦为食,也能制造幻境,将人困在虚幻的梦境世界。”云述白开口为江归砚解答。
“小师弟,你刚刚怎么了?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嗯,不太好,我看到阿娘了。”
云述白没有再问,在他的印象中小师弟从未提起过他的父母和其他亲人,师父也不许他们在小师弟面前提起。
“幻境虽假,但情是真的。小师弟,你若想聊聊,师兄在。”云述白轻轻拍了拍江归砚的肩膀。
江归砚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中有未消散的哀伤:“二师兄,我没事的,我没见过她,所以本就没有多少感情,我只是有点想她。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云述白看着江归砚,知道他只是在故作坚强,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小师弟,既然你这么说,师兄相信你。这次我们就放过那两只梦貘,希望它们以后别再作恶。还有那个戴斗笠的人,需要仔细检查。”
“小师弟,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江归砚微微点头,南宫怀逸和云述白两人转身离开。
江归砚就忍不住回头望向梦貘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在那幻境里看到阿娘的那一刻,心中的思念如泉涌般无法抑制,即便那是假的,也让他眷恋。
突然,灵魂深处强烈震颤,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江归砚盘腿坐到榻上,轻轻问了一句:“你还在,是吗?”
良久,就在江归砚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灵魂深处传出声音:“放松一些,你就可以进来了。”
跟随着声音的指引,江归砚进入了自己的神魂世界,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准确来说是有着他的样子,但却完全不一样的意识。
江归砚望着眼前这个“自己”,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这个和他有着相同面容的人,眼神中却有着他未曾有过的东西。
“你……究竟是谁?”江归砚鼓起勇气问道。
“我是你啊,准确来说我是你七魄之一的恶魄。我是也之前的你。”
江归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自称是恶魄的“自己”:“恶魄?怎么会这样?我从未想过……”
“哼,你从未想过的事多了去了。你以为你一直以来都是完整的自己吗?在你经历那些痛苦和磨难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滋生、壮大。”恶魄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怨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可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你?”江归砚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当然是因为我现在才苏醒,我还真得好好谢谢那只梦貘,要不然我也醒不过来。”
江归砚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你是说,是梦貘唤醒了你?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它们制造的幻境触动了你内心深处的情感,那些被你压制的负面情绪如同决堤之水,让我有了足够的力量冲破束缚。”
恶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而且,这是命运的安排,是在提醒你,不要一直逃避。”
“你太天真了,江归砚。你以为你是谁?我们本就是一体,你的愤怒、悲伤、仇恨,都是我的养分。现在我已经醒来,你已经无法再摆脱我了。”
恶魄猛地向前,一把抓住江归砚的肩膀,力量大得惊人,“和我一起吧,我们去追寻真相,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江归砚摇了摇头,“不。”
恶魄猛的退了回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
恶魄重新来到江归砚面前,伸出手,一阵锁链声响起,江归砚才发现他手脚都被锁链束缚着。
“这是什么?你为什么会被锁起来?”江归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为什么会被锁起来?还不是拜你所赐。”
恶魄把手伸出递到江归砚面前,锁链刺破皮肤,穿进血肉,在吸取着什么东西。
江归砚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能感觉到那些锁链似乎在从恶魄身上抽取着某种力量,而随着抽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
“你看到了吗?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恶魄的声音因痛苦而有些颤抖,但眼神依旧凶狠地盯着江归砚。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江归砚面露不忍。
“每一次你经历痛苦、愤怒、怨恨,这些东西就会强加到我身上。”
江归砚心中一阵刺痛,他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我应该怎么解开这锁链?”
江归砚在锁链上摸索着,恶魄笑着说道: “没有用的,除非你心甘情愿,你把身体让给我。你愿意吗?”
看着江归砚犹豫的样子,恶魄突然捏住他的下巴,恶魄能感知到江归砚的想法,
“你还真的想把身体让给我,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呢?我要你死,你去不去啊!啊?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凭什么你一回来,封印就解开了?啊?她封印的明明是你和我两个,凭什么你一回来,封印就解开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江归砚一脸无措的看着他。
“我忘了,你不知道,可是你凭什么不知道?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痛苦?你不是得到了一本《溯源心经》吗?修习了它,你就可以知道我所知道的的一切。看看你到时候还会不会这样。”
恶魄的身体被锁链向后拉去,转瞬之间消失在江归砚眼前。
“等等!你不能就这样消失,我还有很多问题!”江归砚急忙伸手想要抓住他,却扑了个空。
随着这个恶魄消失,江归砚从神魂世界中退了出来,他的额头满是汗珠,眼神中仍残留着惊恐与疑惑。
江归砚大口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刚刚恶魄说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