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光再次触及那紫霄镇雷鞭时,陆淮临心中的渴望瞬间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咬了咬牙,转头看向江归砚,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与难为情,轻声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下?”
江归砚闻声,嘴角瞬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明亮而温暖。他用力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回道:“好啊!”
陆淮临坐在喧闹的拍卖场中,神色不动,唯有微微低了一口气,那极细微的动作仿佛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情绪。一旁,江归砚坐姿端正,目光如炬地盯着台上的紫霄镇雷鞭,手中已蓄势待发,准备将这稀世珍宝拍下。
殊不知,早在陆淮临接连拍下那几个珍贵物品时,便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层层涟漪,上面几个包厢里的神秘人物就悄然将注意力投落在此处。他们隐匿在暗处,目光透过珠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而就在江归砚这次开口竞价、打破平静之前,拍卖场边缘那些离他和陆淮临稍远一些的看客,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悄然换掉。新换上的这些人,看似普通,可眼神偶尔交汇间,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终于,江归砚以势在必得之势拍下紫霄镇雷鞭。刹那间,原本嘈杂的拍卖场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安静,紧接着全场目光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几乎都聚集在了江归砚身上。
虽说这注目仅仅维持了一瞬间,可对于江归砚和陆淮临这般修为高深、感知敏锐之人来说,却如同被强光直射,清晰地捕捉到了每一道视线背后潜藏的情绪,或讶异、或怜悯、或嫉妒、或探究,气氛一时凝重如铅云密布。
陆淮临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在成功拍下心仪的拍卖品后,他目光迅速扫向四周,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暗流涌动。
当下,他丝毫不敢多做停留,朝着江归砚微微侧身,递去一个眼神,二人默契尽显。待一同拿到拍卖品,陆淮临便将拍卖品小心收入储物袋,随即快步朝着玄风阁出口走去,那步伐急切又沉稳,显然是想带着江归砚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玄风阁内,人来人往,喧闹非凡,可陆淮临满心戒备,轻易地拨开人群,踏出一条通道。江归砚紧跟其后,目光同样警惕。眼看就要跨出阁门,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变故突生。
只听得一阵衣袂猎猎作响,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旁闪出,眨眼间便在他们身前站定,硬生生地将去路堵了个严实。为首的一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透着寒意的双眸,冷冷地盯着陆淮临与江归砚,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
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一袭黑袍随风轻轻飘动,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场。他站在陆淮临与江归砚身前,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却并未立刻露出獠牙,而是微微抱拳,行了一礼,态度看起来还算客气。
只见他微微仰头,目光从陆淮临身上缓缓移到江归砚处,开口说道:“阁下留步。”声音低沉醇厚,在这嘈杂的玄风阁外却清晰可闻,“今日在拍卖阁中见二位出手不凡,拍下诸多珍品,我等心中实在好奇。这江湖浩瀚,门派林立,不知阁下从属何门何派?又是从哪里来的?”
说罢,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似乎想要从二人的细微表情中挖掘出什么关键信息,而他身后的几名随从也跟着向前逼近一步,隐隐形成一种压迫之势,等待着陆淮临与江归砚的回应。
吴宣站在阴影之中,目光如隼般紧紧锁住江归砚的一举一动。他剑眉紧蹙,心中暗自思忖,试图从江归砚的言行举止、周身气度中探寻出些什么,可无论他如何打量,都仿若雾里看花,始终看不透眼前此人。
吴宣心中迅速盘算了一番,觉得当下无非存在两种可能。其一,面前这人或许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头百姓,没有任何修为傍身,所以周身气机毫无波澜,让人难以察觉深浅;其二,便是一个令他心生忌惮的推测——此人修为高深得超乎想象,已然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能够完美隐匿自身实力,让旁人无从窥探。
然而,吴宣略一思索,便立刻否定了前者。在这龙蛇混杂、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中,玄风阁更是藏龙卧虎之地,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暗流涌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怎敢在这等地方肆意行事?
且看江归砚方才在拍卖场内,气定神闲地与各方豪强竞价,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又岂是一般人所能为?这般想着,吴宣看向江归砚的眼神愈发深邃,里面夹杂着警惕、猜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一场看不见硝烟的交锋,已在这微妙的对视间悄然拉开帷幕。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气氛仿若紧绷到极致的弓弦,一触即发。吴宣率先打破僵局,他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在下乃紫阳剑阁的吴宣,久仰久仰!”言辞间虽透着热络,可眼神却如饿狼觅食般紧盯着江归砚,“不知阁下是?”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说道,“今日有幸在此相逢,实乃缘分,可否交个朋友?顺便将先前拍下的东西借我等瞧瞧,让吴某也开开眼界。”说话时,他身后的几名随从也跟着围拢过来,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摆明了不给对方轻易拒绝的机会。
江归砚头戴斗笠,白纱遮面,看不清面容,唯有那露在外面的双眸透着清冷。见这几人越逼越近,仿若一群恶狼逐步收紧包围圈,他眉头微微一皱,眉心处挤出一道浅痕,面色也随之有些不好看,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无礼要求惹恼了。
一旁的陆淮临更是毫不掩饰满腔的怒火,眼神冷冰冰的,仿若能射出实质的冰棱,直直刺向吴宣。他上前半步,将江归砚护在身后,冷声说道:“怎么,你还想强抢不成?”那声音低沉而充满威慑力,在空气中回荡,令周围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