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飞起来啦!”江小迟兴奋得又蹦又跳,拍着手欢呼雀跃,其他年轻人也跟着鼓掌叫好。江小迟紧紧拽着江归砚的衣角,仰头望着越飞越高的风筝,眼睛里闪烁着崇拜与喜悦的光芒,“小皇叔,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好呀?”
江归砚不动声色地散去指尖灵力,微微蹙了下眉,轻咳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却并未言语,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将风筝交给江小迟,随后缓步走到一旁,寻了个空位坐下,静静地看着众人放风筝,思绪却渐渐飘远,不知不觉间,往昔的诸多琐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原来是江小迟操控风筝时不小心,让它一头栽进了树杈之间,牢牢挂住,动弹不得。小家伙急得直跺脚,左思右想没了主意,只得匆匆跑到江归砚身旁,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着,眼里满是焦急与求助。
江归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垂眸看向江小迟,眼神中尚有几分未散尽的恍惚,轻声问道:“怎么了?”
江小迟伸出小手指向树顶,带着哭腔说道:“小皇叔,您看,风筝跑到树上去啦!这可怎么办呀?小皇叔,您神通广大,可不可以帮我把它捡回来?”小家伙一边说着,一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卖萌。
江归砚抬眸望向那挂在高处的燕子风筝,略一犹豫,终究还是出声应道:“好吧,我去捡。”
一旁的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地露出看好戏的神情。他们素日里与江小迟玩闹惯了,知晓这小鬼机灵调皮,最爱捉弄人,此刻见江归砚应下,竟没有一人出言提醒。
江归砚走到树下,双手稳稳抓住树干,身姿轻盈,足尖轻点地面,如一只敏捷的飞燕,三两下便攀至树上。他稳稳地站在树枝上,抬手欲解开风筝线,不想手指刚触碰到树枝,便被一根隐藏在枝叶间的尖刺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渗出。
恰在此时,树下不远处有一伙人路过。其中一人无意间抬头,瞬间瞪大了眼睛,赶忙拉扯身旁同伴的衣袖,兴奋地叫嚷道:“锦书,你快抬头看看那是什么?”
被唤作锦书的慕锦书依言抬头,目光扫向树上,刹那间,一抹身着白衣的挺拔身影撞入眼帘。江归砚身姿绰约,立于枝头,衣袂随风轻拂,仿若误入凡尘的仙子,只这一眼,便让慕锦书惊为天人,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江归砚并未察觉树下的动静,他很快解下风筝,足尖轻点树枝,准备径直下树。然而,变故突生,一颗石子直直朝他飞来,“砰”的一声,打在他的额角。
江归砚下意识地抬手,用衣袖迅速挡了一下,随即眼神一凛,瞬间反应过来。他眸光微凝,周身灵力翻涌,刹那间在面前形成一道透明而坚韧的灵气屏障。
几乎同一时间,又有几颗石子接踵而至,却被灵气屏障稳稳挡住,悬浮在空中。江归砚屈指轻轻一弹,那些石子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带着呼啸的风声,全部原路返回,精准无误地砸在偷袭者的额角上。
待江归砚凝神看清,才发觉向自己丢石子的,竟是一群与江小迟年岁相仿的孩童。他单手稳稳抓住风筝,眉头紧锁,目光泛着冷意地扫向那些孩子。
江小迟心急如焚,匆忙奔至江归砚身旁。瞧见江归砚额角泛起的丝丝红晕,不禁怒目圆睁,死死瞪着对面领头的江羽,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裴锦书等人恰好踱步而来,见此情景,裴锦书率先开口,温声询问:“这位姑娘,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江归砚闻声回首,目光直直撞上裴锦书的双眸。刹那间,裴锦书仿若遭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怔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愕。
江小迟见状,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裴叔叔,您这是什么眼神啊?这位可是我小皇叔!”
裴锦书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整了整衣衫,毕恭毕敬地向江归砚行礼参拜:“参见小殿下。”
江归砚神色淡淡地微微颔首,抬手轻轻抚了抚额角被石子击中的部位,昨日此处便已负伤,至今尚未痊愈,此刻又遭此一击,还有些疼。
他眉心微微一蹙,又转过身来看向带头的江羽。江羽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可此刻却梗着脖子,一副倔强不服输的模样,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江归砚的目光犹如寒星,直直地刺向江羽,声音冷冽得不带一丝温度:“为何无故伤我?”
江羽咬了咬牙,闷声不响,眼睛却看向别处,就是不肯与江归砚对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僵持的气氛而冷了几分,其他小孩也都像受惊的鹌鹑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江小迟在一旁瞧着,急得直跺脚,上前一步说道:“江羽,你敢打小皇叔?你要是不说明白,这事可没完。”
江羽像是被点燃的爆竹,瞬间爆发了,眼眶通红,嘶吼道:“凭什么你们能去参加宴会,我就不行!江小迟,我知道我闹腾,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每次好玩的、好吃的都没我的份。之前我不过是想逗逗别人,开个小玩笑,害了别人摔了一跤,有一回还把小太监推进了池塘,你们就记恨上了,这次宴会连张请柬都没有给我,你们就是故意排挤我!”说到最后,泪水决堤而出,汹涌地淌过他的脸颊。
江归砚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那你为何对我动手?”江归砚剑眉微蹙,目光冷峻地凝视着江羽,声线中裹挟着一丝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江羽双手抱头,脸上带着几分顽劣与不羁,闷声道:“我就是心里不痛快,一时兴起,想逗逗人罢了。再说了,我不过是打了你一下,又能怎样?”言语间,满是年少轻狂的肆意,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