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发现荣宴时他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身下是大滩的血迹,单薄的身子躺在地面上几乎融为一体,让人看不真切。
“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祁奚跑过来立刻将散落在地的药丸塞到荣宴口中,跪在地上按压住出血口,“把外套脱下给阿宴盖上,不要让他失温。”
“我来吧。”傅恒心疼祁奚发烧还要跪在地上,将外套包裹住荣宴后想替祁奚换过手。
祁奚咬咬牙,拒绝。
“你把地上的药丸捡起,凶手绝对还没走远你去找,找到带过来我绝对不弄死他。”
…………
医院里。
祁奚盯着医生和护士将荣宴推入急救室,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被傅恒接住。
傅恒看着祁奚苍白的脸将人扶到长椅上,表情内疚,“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祁奚推了推傅恒,坐直身子,“没事,就是一下没站稳。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但是我已经报警。”
“嗯。”
两人沉默下来,傅恒伸出手搂住祁奚,看着紧闭的急救室,祁奚想着要不要告诉叶鸿振和段洛雨,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还是等荣宴醒过来再说吧。
“病人大出血,让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荣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耳边传来医生焦急的声音,他睁开眼想说自己没有家人和爱人,没有人能给他签,举起手想自己上去签,身体却顺着通知单穿过护士。
荣宴看着自己变得透明的身体,侧头跟着护士想出去再次尝试,大喊:“我自己签,我自己可以。”
“嘭”的一声。
荣宴揉了揉自己并不痛的脑袋有些奇怪,伸手摸着门,这扇门就像是一个结界,阻挡了他出去的脚步。
荣宴只能站在原地等着,直到护士再次进来时他看到,看到上面签着祁奚的名字。
“噢,原来是祁奚救了他。这样才对,现在除了祁奚也没有人会在管他。”
荣宴靠在急救床上,看着医生和护士不断的对着他胸膛不断起起伏伏,有些心累的站在地上,轻声说:“要是实在救不活的话就别救了,浪费资源。”
荣宴低垂着眼帘,伤心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叶清明,还没求得叶清明的原谅呢,那个帮助自己的阿姨也不知道怎么样。
荣宴难过的坐下来,闭上眼,反正他已经要死了,任何事情都和他无关。
“阿宴,难过就来找哥哥,你等等哥哥……”
…………
昏暗而宁静的病房内,一束柔和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缝隙,散落在荣宴的脸上。
荣宴的睫毛轻动,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有些迷离和茫然的看着四周。
不知为何感觉头晕晕的,脑子里似乎也想不起任何事情,他尝试着聚焦视线,却再次感觉到一阵眩晕。
直到荣宴的意识逐渐清晰开始,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洁白的墙壁和冰凉的机器无声的告诉他曾经的遭遇。
荣宴按了按太阳穴,却实在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进医院,他不是被荣振国送到了戒同所吗,怎么会?
荣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进房间,一见到他醒过来就激动的跑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趴在床边说着奇怪的话,“阿宴,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在睡下去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
傅恒和荣宴同时震惊的望向他,前者是因为对他胡说八道能力的钦佩,后者则是真的无语,推了推腿上的人,丝毫不留情,“从我腿上下去。”
“3,2……1”
“下,我下。”祁奚投降从荣宴身上起来,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自来熟道:“阿宴,你越来越冷漠了,这次要不是我英明神武的将你救下,你早就跟你哥哥说拜拜了。”
“我不认识你,也听不懂你说话,麻烦你们出去,谢谢。”
荣宴不带丝毫感情冷漠地说着,扶着一旁的床头就要起来坐。
祁奚立刻扶住人,边扶边说:“我懂,不就是又忘记了呀,没事。”
“傅恒,把我刚刚准备的日记本给他拿过来放他手里。我就不信他还是不记得。”
傅恒有些犹豫,但对于祁奚的话他一向不反抗,将祁奚早就准备好的日记本递上。
荣宴狐疑地盯着祁奚,但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免有些相信。
将本子在手中翻看着,字不多只有六个字“听你面前的人。”
“如何?”祁奚得意地看向荣宴,他这可是当时求着荣宴写下的,终于派上用场。
荣宴脸一下拉胯下,把本子摔在祁奚的身上,“滚出去!”
祁奚捡起本子被荣宴赶出病房很是郁闷,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几个字,“怎么会叫我滚呢?难道阿宴当时是骗我的,不应该呀。”
傅恒在一旁瑟瑟发抖,他到底要不要告诉祁奚注意看右下方的小字。
好在祁奚心大郁闷一会就不放在心上,托着腮拉着傅恒商量,“你说阿宴又忘记叶清明,我要不要告诉他呀,还是说把那本在他身上的日记本给他呀。”
“可你看阿宴昏迷这几天,叶清明两天前醒过来不是也没看阿宴呀,万一他是不想要阿宴了,我不如就不告诉阿宴事情真相。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