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鸿煊忽地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头,眼神中流泻出一片柔光。
“你无需这般惊慌,我绝不会坏了你的事。你想做何事,只管放手去做。若需我帮忙,我必定义不容辞。”
苏时瑾闻听此言,缓缓地垂下眸子,眼中似有一丝感动的微光在闪烁不定。
“你对我倒真的纵容。”说着,她再度抬起那双褐色的眸子,里面隐约蒙着一层雾气,“你莫不是看上了我这张脸?”
南宫鸿煊神色一怔,瞬间冷意四溢,“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肤浅的人?”
苏时瑾歪着头,一脸的认真模样。
“可我着实想不出,自己究竟有何处能令七皇子倾心?论身份,我父亲无官无职,我比不得那些世家贵女。况且,我已嫁人。”
“我心仪你,无关乎身份地位,也不在乎你是否嫁人。我心仪你,只因第一眼见到你时,便已心动。”
他伸手揽过她的脖颈,将她拉至自己面前,薄唇轻启:“你欠我的第一个愿望,今日便帮我兑现。我让你,与沈如风和离。”
苏时瑾盯着他那邪魅的丹凤眼,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好,不过不是现在。”
南宫鸿煊眸色深沉,反问道:“为何不是现在?”
“我要让沈家遭万人唾弃,要让沈如风死。”苏时瑾一脸坚定,然而却似有一丝难以遮掩的忧伤悄然流露。
南宫鸿煊内心掠过一丝疼惜,他不知苏时瑾为何如此痛恨沈如风?
他曾派人仔细调查过苏时瑾的过往,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南宫鸿煊微微凑近,目光炽热如火,“时瑾,你要信我。我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定会护你周全,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无需有任何顾忌。”
苏时瑾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为那清冷的容颜增添了一抹动人的绯色,她别过头去,“我要回去了,否则春兰秋月该担心了。”
烛光映照在两人的脸庞上,气氛变得有些暧昧旖旎,宛如一层朦胧的薄纱轻轻笼罩。
待回到洛华苑,苏时瑾望着那远去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前世,她被沈如风榨干利用殆尽,最终凄惨离世,还连累至亲之人惨死。
这一生,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再相信另一个人?
春兰见到站在院里的苏时瑾,急忙走上前问道:“夫人,您去哪了?我和秋月,都担心坏了。”
苏时瑾回眸一笑,那笑容如同璀璨的星光,瞬间照亮这沉沉的夜色,她柔声说道:“没去哪,只是一个人出去逛了逛。”
秋月见她回来,赶忙跑了过来,“夫人,大小姐找到了,二老爷亲自送她来的,如今就在水榭居。”
苏时瑾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又道:“给我准备水,我要沐浴。”
春兰发现她的衣裙有些褶皱,还沾了些许灰尘,并且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连忙拉着秋月下去,急匆匆地去准备沐浴所用的物品。
待苏时瑾泡在浴桶里,温热的水轻柔地包裹着她,她渐渐地放松下来。
她闭上双眼,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与南宫鸿煊相处的场景。
他的眼神和话语,仿佛让她那颗冰冷的心开始回暖,甚至萌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然而前世所经历的伤痛,让她不得不对男人的真心产生怀疑,更不敢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拨动了窗边的纱幔。苏时瑾微微睁开眸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犹如迷失在浓雾中的小鹿。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时瑾心中一惊,问道:“谁?”
“夫人,是我,春兰,来给您添些热水。”春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时瑾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春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只见她微微熏红的脸,还挂着点点水珠,显得愈发迷人。
纵然是每日相见,春兰还是被自家夫人的容颜惊得愣了一瞬。
她赶忙回神,往浴桶里添了些热水,“夫人,您今日看上去有些烦闷,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时瑾摇摇头,“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出去找苏婉儿,有点累。”
春兰大吃一惊,“大小姐竟是夫人找到的?”
“嗯,此事切莫传扬出去。”说罢,她重新闭上眼睛,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
水榭居里,桌子上备着精致的酒菜,屋子里一片鲜艳的红色,大红的喜字随处可见。看得出,苏时瑾给了她极大的体面。
虽然发生意外,但是苏婉儿依旧满心期待,毕竟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她精心装扮,身着大红色牡丹凤尾裙,头戴点翠蝴蝶金步摇,当真美艳无双,犹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
她坐在榻上,双手紧紧绞着手帕,正焦急地等待着。心里既有期待,也有一丝害怕。不
过,她被凌辱一事只要自己不说,沈如风便不会知晓。
如意苦着一张脸,推门而入。
苏婉儿忙站起身,急切地问道:“如意,见到了吗?”
如意皱巴着脸,摇摇头,“见到了。”
“那你说了吗?”苏婉儿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如意低下头,嘴里嘟囔道:“大人说今夜不过来了,让姨娘自己歇息。”
苏婉儿一下子跌坐在榻上,泪水簌簌滑落,打湿了身上的红衣。
他竟然不过来,她为了嫁给他,费尽了心思,还遭遇了白日里那悲惨的事。
苏婉儿眼中噙着泪水,还透着一股深深的恨意,仿佛燃烧的火焰。
书房中,沈如风面色阴沉,满心疑惑,也不知究竟哪里出了岔子?
沈如风匆忙坐到书案前,提起笔,快速地写了一封信。
接着,他将信绑到信鸽的腿上,快步走到窗前,手臂一扬,将信鸽放飞。
他紧盯着信鸽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犹如打了个死结。
那信鸽刚飞出院子,“嗖”的一声便被打落。
黑暗中的黑衣人迅速捡起,见纸上竟没有字迹,当即掏出一瓶药水,轻轻洒了一些上去。
一行字迹缓缓显现出来,黑衣人默默记下,又重新将纸条塞回,再次放飞鸽子。
夜色渐深,苏时瑾许是太过疲倦,很快就沉沉睡去,如同坠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乡。
苏婉儿这一整晚哭哭停停,直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这才勉强合上双眼睡着。然而,脑海里噩梦连连,惊得她浑身冷汗淋漓。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屋内。苏婉儿醒来,神色疲惫到极点。
她听到外面,传来下人的议论声。
“新婚夜,大人都未曾踏入水榭居一步。看来呐,大人不喜苏姨娘。”
“这苏姨娘也真是的,好歹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偏偏要给人做小妾。”
“而且还跟咱们夫人,是堂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