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看向余氏,神色依旧清冷,面无表情地说道:
“老夫人,你要是能消停些,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你若是没事找事,也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嘴唇轻抿,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宛如一座不可侵犯的冰山,让人不寒而栗。
余氏原本还想着哄骗苏时瑾,让她将宅院挂在风儿名下,再慢慢夺了她掌家之权。
却没想到,苏时瑾直接撕破脸面,说了这么一通话。
余氏气得脸色发青,怒喝道:“你这不知礼数的东西,身为沈家媳妇,对长辈如此不敬!”
苏时瑾也沉下了脸,冷冷说道:“凌绯凌黛,将人请出去,下手轻点,别伤着老夫人一把老骨头。”
杏儿此时反应过来,忙拉着余氏,赔笑道:“夫人,妾身这就扶老夫人回去。”
“柳姨娘,倒是识趣。”苏时瑾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杏儿哪敢不识趣,她看到苏时瑾那杀人般的眼神,猛地想起朴月琴。
急忙拉扯着余氏退出洛华苑,也顾不上余氏这老夫人的身份了。
刚出洛华苑,余氏就气得一拐杖,狠狠戳在杏儿腰上。
余氏怒目圆睁,大声骂道:“你这贱蹄子,到底是洛华苑出来的,竟帮着苏时瑾。”
杏儿痛得眼泪花花,觉得委屈万分,自己是为了老夫人的安全着想。
这才急急忙忙拉着她,退出院子,哪知余氏根本不领情,还将气撒在她身上。
她气得眼眶红红,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可怜兮兮的模样,真真是惹人怜爱。
苏婉儿在一旁幸灾乐祸,这柳姨娘虽然姿色算不上绝佳。
但是硬是凭着那一身魅惑人的技巧,得了沈如风的宠爱。
她在一旁煽风点火,开口道:“柳姨娘可是夫人,亲自送到夫君榻上的,心里向着夫人也是合情合理。”
余氏听到这话,更加气恼,随即抬起拐杖,就朝杏儿打去。
杏儿的丫鬟小桃,慌忙挡在身前,替自己主子挡了这一拐杖,闷哼一声,痛得眼泪都下来了。
余氏看着冲过来的小桃,气得差点跳脚,无奈她那一条烂腿,实在是蹦跶不起来。
正准备继续发难这一对主仆,苏婉儿却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
余氏抬头望去,见自己的小儿子,沈如风匆匆赶过来。
听和顺说,老夫人带着一群人去了洛华苑,沈如风立马放下手上的奏折,疾步赶过来。
走到院门处,见母亲好端端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却见到杏儿瘫坐在地上,弯身问道:“杏儿,你这是怎么了?”
杏儿泪眼婆娑,却知晓自己不能说实话,毕竟打她的是大人的母亲,
她只能独自吞下苦水,哽咽着说道:“无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脚。”
小桃这才战战兢兢,一瘸一拐地扶起自己的主子。
这一拐杖戳得着实不轻,纵然有小桃扶着她,杏儿也觉得自己的腰仿佛要断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靠着大人过活,不敢对余氏有一丝埋怨,只能强忍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余氏斜视一眼,马脸上一片嫌恶,嘴里“哼”了一声。
心里想着:“又是一个狐媚子,瞧着风儿对她还挺上心,都不关心她这个母亲,眼里只看见这小贱人。不过这小贱人倒是识相,知道什么话该说。”
苏婉儿见沈如风,一双眸子都在杏儿身上,气得蔻丹生生折断。
明明每日夜里,他对自己都极致温柔。可白日里,见着她向来都是无视,仿佛没她这个人一般。
她捏着嗓子,娇嗔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沈如风见到她,抿紧嘴唇,眉头紧皱,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以后,不要窜着老夫人来洛华苑。”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苏婉儿听到他冷冰冰的话语,觉得非常委屈,眼中泪光闪烁,但是到底不敢反驳,只能应道:“是。”
沈如风这才搀着余氏,往福寿园走去。路上,还回头看了杏儿好几眼。
妒忌令苏婉儿发狂,她眉头皱起,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待走到福寿园门口,沈如风说:“小桃,扶着你家姨娘回春杏阁吧。这里有苏姨娘就够了。”
这一句话,让苏婉儿更加生气,心里恨上杏儿,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咬牙切齿的模样甚是狰狞。
沈如风将余氏送回福寿园,便赶往春杏阁,自打月儿走后,他心中的慰藉便是杏儿。
独留苏婉儿,在福寿园。
苏婉儿猜到沈如风的去向,在那暗暗生着气,心不在焉。
余氏今日也被气狠了,见到苏婉儿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将她打发走了。
苏时瑾被余氏扰了午觉,如今也没有睡意。
坐在廊下,喊上几个丫鬟,围坐一起打了整整半日马吊牌。
到了戌时,因为午间小憩未睡好,苏时瑾早早熄了烛火,躺在榻上。正闭着眼睛,酝酿睡意的时候,窗棂传来“笃笃”声。
苏时瑾瞬间睡意褪去,她忙披上外衫,急匆匆地下榻去查看。
睡在隔间的凌绯凌黛,非常警觉,翻身而起冲出来,却见到熙王殿下趴在窗棂处,轻轻叩击。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再仔细一看,确实是熙王殿下。
隐在暗处的影煞,示意了一下,凌绯凌黛这才退下。
苏时瑾推窗,见到一脸笑意的南宫鸿煊,斜靠窗扉处。
“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府内养伤,跑我这来做什么?”苏时瑾皱着眉头,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疑惑地问道。
“来感谢你送的金疮药,比东方梵那小子的金疮药好多了。还有那绿豆糕,香甜可口,是不是你亲手做得?”
南宫鸿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期待。
影煞在边上一脸愕然,主子平时跟他们说话,向来简单明了。今夜,怎么话这般多?
“嗯,我第一次做。”苏时瑾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听到这话,南宫鸿煊眼睛更亮,在月色下,竟然亮过天上最明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