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瑾闷哼一声,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男人眸中杀气愈发浓烈,挥出一掌击向沈如风。
沈如风顿觉全身仿佛裂开一般,剧痛无比。
昏黄的阳光下,男人眼神如修罗般恐怖,他一手搂着苏时瑾,缓缓走向沈如风。
沈如风瘫坐在地,浑身颤抖,吓得连连后退。
男人的手,紧紧捏住沈如风的脖子,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其拧断。
空气仿佛凝固,让人窒息。
杜钦的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微动,正欲上前阻止。
恰在此时,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众人皆面具遮面,为首的人声音急切:“主子,不可冲动。”
杜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苏时瑾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鸿煊,不要脏了你的手。”
这句话,瞬间将男人的理智拉回。
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光芒。
身形一闪,抱着苏时瑾,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敢伤她,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句话冰冷刺骨,在空中飘散开来。
沈如风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身体冻得僵硬,仅存微薄的意识。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杜钦吩咐人搀扶起沈如风,默默离去。
凌黛望着姐姐的尸体,泪流满面。
夕阳西沉,身影拉得长长的,更添几分悲伤。
凌黛缓缓蹲下,抚摸着姐姐的脸庞。泪水一滴滴滑落,落入尘土。
见人已经走远,冷锋开口道:“凌黛,让你姐姐入土为安吧。”
凌黛的身体微微颤栗着,嘴唇抖动,艰难地点了点头。
一群人默默开始挖坑,一下又一下,像是沉重的叹息。
片刻后,一座新坟隆起,承着无尽的哀伤。
凌黛双唇紧抿,凝视着眼前无名的坟墓。良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姐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说完,她利落地转身,直视冷锋问道:“带走小姐的,是殿下吗?”
冷锋微微颔首,算是作答。
凌黛的视线在人群中穿梭,很快锁定住唯一一个陌生的人影上。
她眉头轻皱,撇嘴道:“她是谁?”
冷锋随意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主子路上随手救下的。无关紧要的人。”
凌黛收回目光:“那我们还是追上主子们吧。”
“好。”冷锋简洁地回应。
一行人远去,凌黛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
云瑶觉得自己,仿佛低到尘埃里。被主子忽视也就算了,可是这些个手下,一个个漠视自己。
哼,待得到那位爷的欢心,定要让他们好看。
这一日,南宫鸿煊提聚内力,施展轻功疾驰,终于来到一处山谷前。
他垂眸望向怀中的苏时瑾,她面色惨白泛灰,毫无血色。
看到她这般模样,南宫鸿煊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痛意蔓延全身。
他满心懊悔:“若我早一步察觉,阿瑾怎会遭此重创?”
他小心翼翼将她放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青色药丸,塞入她的口中。
片刻后,苏时瑾的脸色似乎稍有好转,南宫鸿煊稍稍松了口气。
他抬眼审视谷口的阵法,这是师傅所授古老阵法,虽棘手却难不住他。
一刻钟过去,山谷隐隐露出一个出口,他满头大汗。
他拥住苏时瑾,轻声说道:“阿瑾,我们到了。不要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回应他的,只有那一阵阵风声。
南宫鸿煊眼角噙泪,抱紧她大步迈入谷中,身后的入口自动闭合。
谷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彩蝶翩跹,一条溪流潺潺流淌,宛如人间仙境。
自他们踏入,白凌岳就感受到,有人闯入家族领地。
白氏家族,江湖和朝堂上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但它扎根江湖数百年,其渊源可追溯到前朝乱世。
那时天下纷争不断,各路豪杰纷纷崛起。白氏家族先祖白渊,是一位精通医术且痴迷武学的奇人。
他凭着对人体经络的了解,将医术与武功巧妙融合,创造出一套绝顶武学秘籍。
这套绝顶武学招式凌厉,有着独特的内力运转法门,战斗时可借助内力疗伤,护己助人。
凭着这武学秘籍,白渊成为天下第一。他广收门徒,家族势力日益壮大,在江湖上声名远扬,成为人人敬仰的对象。
盛极必衰,白家的兴盛引来朝廷的猜忌,加上江湖宵小的嫉妒,一场针对白氏家族的毁灭悄然降临。
朝廷联合诸多江湖门派,以莫须有的罪名,对白氏家族发起围剿。
那一战惨烈至极,家族高手死伤大半,无数武学秘籍在战火中遗失。
当时的家主,是白家第三代家主白鹏飞,他也不幸殒命。
他的遗孀,带着活下来的族人,归隐在这一处山林。
就这样延续数百年,虽然不及当年鼎盛时期,但也算隐世大族。
白凌岳,这一代白氏家族的长老,和南宫鸿煊渊源颇深。
他几个起落间,便来到南宫鸿煊面前。
“师傅。”南宫鸿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匆匆喊道。
白凌岳扫了一眼他怀中昏迷的苏时瑾,眉头紧皱,眼神里透着几分威严,沉声道:“鸿煊,你这般贸然闯入家族领地,实在是太过莽撞了。你可知道,这数百年里,家族为守护这一方安宁,付出了多少心血?”
南宫鸿煊紧紧抱住苏时瑾,身体微微前倾:“师傅,我真的别无他法。阿瑾危在旦夕,我曾听您说起过,家族中藏有神奇的疗伤圣法,所以我才一路赶来。师傅,求求您,救救阿瑾吧。”
白凌岳面不为所动,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身为家族少主,本应更加懂得如何维护家族的安宁,如今却因一己私情,将未知的危险引到家门口。哼,我是不会救她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南宫鸿煊闻言,“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地:“师傅,我求求您了。只要您能救她,无论让我承受任何惩罚,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
白凌岳转过身,背对着南宫鸿煊说道:“鸿煊,家族的规矩不可破,你不要再做无用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