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举他们手段不停,一刀一刀朝着车上的尸体刺去。
鲜血不住地往下流,陈铭也分不清到底是尸体的,还是常青这帮小子的。
陈铭深吸一口气,握着手绣春刀的刀柄,缓缓走到杨不举身后。
顿时,杨不举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分明感觉自己被一股杀意笼罩。
“陈......陈都头,怎么了?”
啪!
话落,陈铭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杨不举的脸上,“怀疑老子通敌,你特么大可直接去告诉姓徐的,老子出城送尸体,你特么还要检查。”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老子演什么聊斋!真当老子是雏儿啊!啊?”
杨不举趴在地上,捂着脸,瞳孔之中尽是惊恐。
他在陈铭眼中看到了一股清澈无比的杀意。
杨不举不怒反笑,一张本就猥琐的脸朝着陈铭凑近,“陈都头不对劲啊,一群死人而已,你怎么生这么大气?”
“还是说,这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踏马的还是个人,没听说过,死者为大,这里面不光是有反贼,还是普通的老百姓。”陈铭强压着怒火。
杨不举忍不住笑道:“都头还有颗菩萨心肠,反贼该死,捅他们几刀怎么了,老百姓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们死在反贼手里,只能算他们命不好。”
“都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娘的,这个狗东西的底线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陈铭咬着牙,心中怒焰翻腾,已经接手了这帮孩子,他就要把这帮孩子带出去。
断然不会让他们死在此处。
瘦猴凑上前,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连云寨的弟兄们也已经在暗中将刀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动手。
“有什么,你特么自己看,自己猜啊。”
“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就不怕遭报应?”
陈铭反问一句,杨不举脸上的笑意更浓,“报应?哈哈哈,报应值几两银子,这世道哪有这么多报应,没银子才是报应!”
“既然陈都头不说,那弟兄们可就要......”
杨不举朝着衙差们使了个眼色,衙差们走上前作势就要把尸体掀开好好检查。
可就在此时,陈铭忽地一笑,“话可不要说太满,这世上真的有报应。不信,你瞧!”
杨不举顺着陈铭指着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一所宅子腾起浓浓的厌恶,火光冲天。
不对啊,那个方向好像是......
“杨老弟,你家好像着火了哟,这算是报应吗?”
“卧槽!”
杨不举大呼一声,急地冷汗直冒,“陈都头,这是你......”
“去你娘的,你少特么诬赖本都头,查,给老子查。”陈铭一把抓住杨不举的衣领,“今天你小子要是不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子亲自抓你去见徐大人。”
望着自家着火的房子,杨不举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家里的东西姑且不论,就是那栋宅子就足足花了两千两银子,那都是他这些年苦哈哈地搜刮来的啊!
杨不举的心都在滴血,他陈铭有没有送反贼出城关他杨不举屁事啊!
可是那宅子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陈都头,不用检查,真的不用,是小人有眼无珠,还请都头高抬贵手。”杨不举连忙求饶。
再特么不回去瞧瞧,怕是家里什么东西都烧没了。
关键是,他藏钱的地方,除了他就没有人知道。
“滚!”
陈铭一把将杨不举扔到一旁,杨不举连忙爬起身,朝着自家所在的方向飞速冲去。
瘦猴等人皆是出了一口气,招呼着一干弟兄出城。
守城的衙差还想阻拦,“都头,要不还是让兄弟们查一下,不然......”
“你们他娘的,也有个当候补的姐夫?”陈铭凝声质问。
“没......没有......”
衙差们全都被吓到了,齐齐后退。
“滚蛋!出城!”陈铭吼出一句。
离开了东江县,足足走出好几里路,陈铭这才让人将车上的尸体扔到一旁处理掉。
“常青,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常青脸色惨白的坐起。
刚刚捅刀子的时候说不紧张是假的,被这么一刀捅在身上,不死也要掉半条命。
陈铭又开始检查其他的孩子,其中有两个受了伤,一个被划破了胳膊,一个被刺伤了腿,可这群孩子愣是一个也没有喊出声。
“他娘的,杨不举这个狗日的,老子定要宰了他!”陈铭咬牙切齿。
瘦猴擦了擦额头上汗,“二哥,其实刚刚可以动手的。”
陈铭摇头道:“你们离得远没看到,那城楼上有暗哨的,只要咱们敢动手,一记响箭,全都得留在城门口。”
东江县的城墙和清原县明显不同,规格和制式都要高出不少。
居然还有暗哨这种配置。
好在陈铭当时察觉之后,迅速冷静个下来,不然可就真的暴露了。
听到暗哨这个词,瘦猴等人也是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也同样以为这东江县和清原县一样不堪一击。
“让弟兄们把这帮小子带回山上去,先让二叔帮忙带着,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就记住一点,暂时不许带他们下山干活,一切等我回去再安排。”
陈铭吩咐一句,便站起身。
连云寨的弟兄们便带着这帮小子,钻进了一旁的密林中,很快便消失无踪。
......
东江县县衙内,徐守正看着被烧地黢黑的县衙,来回踱步,一张脸阴沉地似是能掐出水来。
“什么情况,到底损失了多少?”
“回徐大人,库房的粮食被烧了一半,案牍室也被烧了大半,这些可......可都是......”东江县县丞支支吾吾地说道。
“库房被烧了?”
徐守正望向县丞,眼中忽然迸射出一抹喜色,县丞不解其意,大人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疯了吧?
“大人,库房还好就是存粮被烧了一半,银子都还在。”
“瞎说什么大实话,那反贼来一趟,怎么可能一两银子不拿,这像话吗?”徐守正反问一句。
县丞微微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记得府衙账上有五千两的亏空,粮食还有三千斤的虚报。”徐守正盯着县丞,“县丞,你说这些东西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