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昭被他温热的气息拂得耳朵泛痒,下意识偏头想躲,却被他按住后颈,搂住腰肢,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别咬!”李云昭一惊,抓住他的头发一扯,然而他并未咬到实处,只是牙齿在肌肤上磨了一下。
骤然被她扯了头发,汤予荷抬眸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一双大掌在她腰带间摸索,三两下便解开金缕玉带,“叮当”的清脆一声,随意地扔到了地上。
李云昭一挑眉,抱怨道:“玉做的,可贵着呢,别给我摔坏了。”
话音才落,外袍便从肩头滑落,层层堆叠在臂弯处。
汤予荷眼色越来越热切,眸光沉如潭水,一只手绕在她后腰,手指熟练地捏住系起的细带,扯了扯。
猝不及防,带着薄茧的手掌向上寻去,触碰到她颈间佩戴的红血玉,玉上尚存身体余温。
“恩……”李云昭一下蹙起眉,乍然低吟出声,睨着他问,“想要?”
说不好是玉佩还是什么。
汤予荷问:“想要就给?”
“不给。”她弯眉轻挑,笑意吟吟,“给过你,你既不要,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他指尖轻轻摩挲莹润的玉佩,放下之后,触碰到更细腻柔软的肌肤,“那要别的,可以吗?”
她歪头,一脸正色,“可以什么?”
汤予荷动作一顿,抬头看她,眼中情欲缱绻,似大火燎原。他俯下身,附在她耳畔,恶狠狠地说了四个字。
李云昭闻言,双颊瞬间绯红,不自觉地挺直腰背,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扬起下巴,在他脖颈处呵了一息兰气。
“话说得厉害,你当真敢吗?”
李云昭被他箍着腰往怀里按,他周身气息潮热凶悍,蓄势待发,向她述说浓重的爱欲。
不知为何,他哼了一声,目光灼热地盯紧她的双眸,像要将她烧个洞穿,“用嘴说有什么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将她抱起放在一旁檀木桌上,顺手扫开桌上的描蓝青瓷杯盏。李云昭居高临下地望他,挑了挑眉,撑着冰凉的桌面往后退。
汤予荷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慢慢拽回来,抬头看她,“怎么了,不喜欢?”
李云昭对上他火热的视线,张口也说不出喜不喜欢,哑声道:“别这样。”
汤予荷笑笑,复低下头,在她腰侧落下一个吻,“这样?”
“还是这样?”说着,下一个吻落下,没等李云昭回答,细密的潮吻便下得愈来愈多,如同晴后的一场春雨。
……
李云昭双脚悬空,脚上的鞋不知何时被蹬掉,踩在他腿上,一双雪白罗袜蹭得歪歪扭扭。
她仰着头,张口急促地喘息,手臂挡住眼睛,眼角有泪划下,渗进鬓角乌发。
能受得了刀枪剑戟,尔虞我诈,却受不了他那样的轻飘飘地折磨,整个人如同溺水之人,双眸迷离,身不由己。
无情的浪潮将她裹挟,不知带向何方。
不知觉时,一只手掌抚在她后腰,她一惊,连声道:“等等……”
“不等。”
汤予荷站起身,将她从桌上抱起,一只手强劲地圈着她,一只手去扯她半垂在臂弯的衣裳,大步往内殿走去。
长长的外袍滑落在地,玉佩、发钗、发冠,被一一他摘下,叮叮当当地扔了一路。
李云昭被他带得脚步踉跄,没空去心疼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转眼间,身子腾空又落,仰躺着倒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被困在怀里一方逼仄天地。
周围沉香盈盈,晦暗、潮热的气息叫人头脑昏胀,将最后一丝清醒淹没。
“予荷……汤予荷……”
她一边断断续续地重复呼唤他,一边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哀求什么,又像希冀什么。
汤予荷低低嗯了一声,抚过她汗湿的皎白脸庞,俯身舔吮微张的红唇,温柔发问:“累了?要歇一会吗?”
这样贴心地询问,却像是挑衅。
受不住时,她十指抓在他结实的背上,留下数条红痕。汤予荷呼吸低沉,将肩膀送上去给她咬,还颇有兴致,俯身在她耳边问:“公主殿下,微臣如何?”
热气洒在耳边,李云昭转过头,贴着他的面颊亲昵地轻蹭,声音轻飘如风。
“夫君……”
她这人吝啬,成婚许久从来没有这样亲密地叫过他。对他来说,这早已不是一个称呼,而是对他的身份的肯定,承认他不止是她的同谋、属下,更是她的丈夫。
汤予荷愣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双臂环紧她的腰,低声哄道:“再叫一声。”
李云昭抿着唇,眼中含笑,却不再开口。
“再叫一声。”汤予荷心中微动,盯着她一双剪水秋眸,“求你了。”
“嗯……叫什么?”她装作懵懂。
这坏人,真是坏透了。
见她眼中带着得意,便知她故意使坏,汤予荷眼眸幽深,不再追问,抓住她双手往头顶按住,一言不发地低头吻她。
天色渐晚,满天星光洒在屋顶,殿内昏暗的幔帐中,声息愈发缠绵沉沦。
良久之后,李云昭无力瘫软地伏在被褥里,脸颊泪痕如许,枕上湿了一片。
汤予荷伸手去清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随手卷起丢在一旁的衣衫,一点点擦掉她身上的汗水,然后便搂着她躺下。
过了好一会,李云昭才回过神来,感觉身上潮湿,拧起眉头,虚虚地踢了他一下,简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汗,洗。”
汤予荷眼神环视她一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微笑,“待会儿再洗。”
李云昭只当他是累了,需要歇一会儿,顿了一下,忽然问道:“审出来了吗?”
床上谈公事,实在煞风景。汤予荷极不愿意在只有俩人的世界谈论这些,但是他们的世界,必须得面对这些,无论何时何地。
他伸手勾住她的食指,沉声回道:“他说他父母弟妹被人抓了,那些人以此胁迫他做事,他招供其中有一个管事的姓白,断了一截小拇指,其余的就都不知道了。”
“然后呢?”李云昭瞧着他,笃定他还查出了更多。
“我曾在一个人家中,见过一个相似的管事。”
“谁?”
“南衡侯府。”
“嗯?”李云昭有些诧异,“怎么会是他?”
“猜测,还不确定。”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她柔软的掌心,“不过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答案。若查出来,怎么处置?”
“当按谋逆罪论处。一旦查清,不必回禀我,直接带重兵包围府邸,拿人下狱,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云昭眼神一沉,声音带着凉意,“朝野上下,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想要我的命,他既敢来犯我,正好拿他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