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泊简的半个丈母娘背着小提琴出去就撞上了隔壁包间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长眼睛啊?”穿着短裙的女人画着烟熏妆,戴着夸张的耳饰,看不清原始的面容。
“对……”苏棠弯着腰想再次道歉,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抿唇不语,转身要走。
“是你?”她上下打量着苏棠,冷笑,“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苏梨。
在她很小的时候,苏家生意下滑欠下巨额债务,苏成天也就是她的爸爸消失不见,妈妈一个人顶着债务,咬着牙一力支撑家里的生意,后来生意好转,还清了债,苏成天却回来了。
声泪俱下的跪在母亲面前,祈求原谅,甚至当众砍下了一节小拇指以表忠心。
苏母早些年没日没夜的忙生意、还债,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身体。
不久后确诊胰腺癌,没半年人就走了。
妈妈一走,苏成天就带着他的小三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她的家,而她的房间也变成了苏梨的,她成为了没人要的野孩子。
爷爷可怜她,带着她去乡下住着,再后来爷爷也走了,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苏棠不想和她起争端,转身要走,一只手臂挡在她面前,“姐姐这么着急要走啊?”
“你想做什么?”
“这是来卖唱的?”苏梨抬手碰了下小提琴琴盒。
“别碰它。”苏棠后退一大步,像是甩开瘟疫一样。
琴是妈妈买给她的,不贵,但很珍贵。
“这些破烂也只有你把它当宝贝,既然姐姐是来卖唱的,不如也来我们这儿卖一卖?”
“让开。”
包间里的其他人听到声音也纷纷出来,见势不对将苏棠围在中间。
苏梨抱着手臂在她面前踱来踱去,“姐姐,你是想在这儿卖还是回包间里?”
苏棠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在苏梨再次试图碰琴盒的时候,隐忍许久的拳头终于落在了苏梨身上。
苏棠一手拽着她的那头绿毛,一手拳头砸在她的脸上,“苏梨,我警告过你不要碰我的东西,你当我放屁是吧?”
旁边人见状都上来扯苏棠,被她一脚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力大如牛,但终究是双手难敌四拳,猛虎也怕群狼。
她被人按在了地上。
身上的裙子被扯烂,苏梨更是站起来,高跟鞋重重踩在小提琴上。
苏棠咬着牙,死死的瞪着她。
“啪。”一巴掌打在苏棠的脸上,苏梨冷笑,“你不是很能吗?再来啊,和你那个死妈一样贱。”
苏棠嘴唇都咬出了血,奈何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哥,你那在那半个丈母娘在外面跟人打架呢。”六子从外面进来对着季泊简喊,“对方人多势众,情况不容乐观。”
季泊简起身往外走,打开门就看见走廊上,一堆人围那儿,拨开人群,就看见苏棠被几个人按在地上。
舒宴时和六子踹开了那些按着苏棠的人,季泊简走到人群里,视线一一扫过,眼中盛满了冷意,扯过陆司白的外套披在苏棠身上,“谁动的手?”
不怒自威。
跟苏梨在一起的几人全都是禹城有点家世的小富二代,饶是在外霸道惯了,在见到季泊简的时候也不敢出头。
“是,是她先惹我的。”苏梨梗着脖子,“我只是让她去我们包间拉首曲子,又不是不给钱。”
随着季泊简的目光,苏梨的声音越来越小。
“六子,报警。”
听见报警,几个小富二代慌张的要往外跑,六子嗤笑,“爷爷我早就把门给封了,你们这些小崽子还跑得出去?你爷爷我出来混社会的时候你们还在家吃奶呢。”
季泊简给了苏棠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
她是林乐之的朋友,多照顾,为她出头无可厚非,但还是得保持距离,肢体接触就不必了。
苏棠没跟上去,而是弯下腰捡起被踩坏的小提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这是妈妈留给她的唯一东西了。
“啪啪啪。”几个耳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苏梨的脸上。
季泊简听见声音回头,就看见苏梨被打得跌倒在地上,苏棠依旧不解气,抬腿一脚一脚狠狠踢在她身上,走廊上的花瓶,苏棠走过去端起来举过头顶。
舒宴时看着这一幕,妈的,这女的可真猛啊。
见季泊简没阻拦,他索性驱赶走看热闹的人。
“啪……”花瓶落在苏梨的身上应声而碎。
苏棠半蹲在她身边,捡起碎裂的瓷片,抵在她的脸上,“谁给你的胆子侮辱我妈的?”
“姐……姐……”苏梨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的,哪里见过这样的苏棠,吓得脸色惨白,语无伦次。
“闭嘴,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你是我哪门子的妹妹?”瓷片刺进她脸上的皮肤,猩红的血液渗出来。
季泊简转身靠在墙上抽烟,陆司白站在不远处,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女人也太粗暴了吧。
陈洛书低声劝,“阿简,差不多得了,别闹得不好收拾。”
“让她出口气。”季泊简吐出一个烟圈。
很早之前他在调查林乐之的时候就连带着苏棠一起查清楚了,隐忍这么多年,不发泄一下怎么行。
他都不敢想象,季家倒台的那天,他得有多畅快。
“宴时,监控去处理一下,再找几个证人,苏棠今晚被打了,总得讨个公道回来。”季泊简见差不多了,掐熄手中的烟头,对单方面虐打苏梨的人招呼,“苏棠,走了。”
苏棠狠狠踢了一脚已经昏过去的人,弯腰抱起小提琴朝他们走过去。
“挺猛啊。”季泊简抿嘴笑。
苏棠捏紧拳头在他眼前晃了两下,“你敢对不起乐之,下一个躺那儿的人,就是你。”
“还能顶嘴,状态不错。”季泊简往前走,抬腿踢了陆司白一脚,“送人去医院。”
“为什么是我?我不去。”
苏棠这么彪悍的样子,陆司白已经兴致缺缺,他喜欢那种柔美的性感的,有着致命诱惑的,这种粗暴的,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不是说我断了你的桃花吗?现在给你接上。”季泊简回头看了眼苏棠,指着陆司白,“太晚了别打扰乐之,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