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糯混不吝的踩着座椅,大咧咧的坐姿很豪放,换个装简直就跟放飞自我了一般。
这是一点女孩子的包袱都不要了。
“啧啧!”
沈星感慨着发动车子,余光瞥到严糯这豪放的模样,感慨着,
“咱们几个现在混的最好的就是你了,百盛可是大曲林前三的赌场,可比我这小打小闹厉害的多了。不过赌场这里面门道可是多着呢,你可得小心点,我现在也才接手蓝琴和世纪的两个厅,看着多,其实主事的大多是夏文静和岩白眉,说破天了我就猜叔放在他们跟前的钉子,帮猜叔盯着他们罢了。”
“这么说,你最近工作也不顺心?”
严糯好奇道,整天看他乐呵呵的,还以为他过的很顺呢。
“还行吧,我也不想多插手这些生意,小糯,你可得想好了啊,赌场不是咱们以为的简简单单的赌钱而已,背后的黑暗……”
“我知道。”
严糯出言打断沈星的长篇大论,她默默的望向前方,她怎么能不知道呢,上辈子见过太多了。
沈星叹气,也没继续劝,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蓝琴的状况。
蓝琴赌坊是猜叔的外围产业,说是土地租借给夏文静,其实是以土地入股,占的还是大头。
猜叔的便宜没人能占,只有他占人家便宜的时候。
夏文静之前在窝北是逼单房的打手,后面惹了点事儿,就逃到了三边坡,不知道怎么的,知道猜叔喜欢华夏文化,靠着厚脸皮和一口不正宗的京韵大鼓,攀上猜叔了,就得了这么一块地,盖了间赌坊。
也算是猜叔的外围产业了,他历来是知道,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哎呀,星哥,你好久没有来啊,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车子刚刚停稳,夏文静就小跑过来,殷勤的给沈星开车门,另一只手还不停歇的扇着风,态度那叫一个殷勤热络。
“夏哥,夏哥,您可别跟我这么客气,不然我以后都不敢来了。”沈星下了车就赶紧拉着夏文静,好家伙,这弯腰鞠躬 的模样,搞的他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那叫一个别扭啊,
夏文静打着哈哈,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副驾下来一个小帅哥。
他眼前一亮,好家伙,这通身的富贵气质,怕不是哪家的小少爷吧?
还是星哥好啊,知道惦记着他,这么富贵的肉票往他这里送。
夏文静还没说话,沈星就从他眼里的火热看出端倪了,他赶紧拉住夏文静道”你可别乱来啊, 这是猜叔的干闺女,今天来你这儿见世面的。”
好家伙,要是他带着严糯来蓝琴,把结果严糯给弄到逼单房里面去,猜叔跟陈会长还不把他大卸八块啊。
“啊?猜叔的干闺女?”夏文静惊了,张着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干闺女不应该是个女的么,咋是个男娃娃啊……
等人走近了,夏文静哎呀的一声,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我的错我的错,你看看,有眼不识泰山啊,居然把小美女看成小帅哥了,该罚该罚,嗯……”夏文静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想起对方的名字。
“严小姐是吧,你结婚我还参加了呢,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您这换了风格了呀?不过这样更精神了。好看,好看。”
夏文静狗腿子的凑过去,殷勤的给严糯扇着风。
严糯似笑非笑的接过他手里的折扇,把玩着,也没说话。
“夏哥,今天我们来,可是有求于您的,您这样我们可不好开口啊。”沈星转着车钥匙走了过来,笑眯眯的打趣着。
“好说,好说,有什么用得到小弟的,尽管开口,我小静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文静胸口拍的梆梆作响。话说的那叫一个敞亮。
不过沈星把要求一说,对方就结结巴巴了。
“这……这……”
玛德娘希匹,他就知道沈星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者不善啊。
“夏哥,让您为难了,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来学习的,后面有其他的安排,对于阿爹的产业,我不会插手。”
严糯一眼就看出夏文静的不悦,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要跟他抢饭碗的,心有顾虑。索性直接开口,安抚着他。
猜叔的产业,她可不敢碰,白给都不敢要,怕被咬了手。
“哎呀!瞧您说的,我小静子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我托大,叫您一声妹妹,只要妹妹开口,都是小问题。”
夏文静闻言立马哈哈笑了起来,一嘴的东北话很爽朗喜庆。
听得严糯心情都好了不少。
“夏哥是东北人?”严糯好奇地问着,刚刚沈星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可没说这也是个老乡啊。
“那不是,我可没那么好的命生在华夏,我是窝北人,不过教我华夏话的是个东北人,这不就一口大碴子味儿了,是大碴子吧?”
夏文静边把两人往里面迎,边问沈星,他们是这个形容的吧。
“是,是。”沈星忍着笑,点头应着。
一进赌坊大厅,夏文静就吆喝起来,”毛,毛啊,块,给我妹子拿些筹码来,算我的,”
“不用不用,我妹妹有钱,不用夏哥破费了。”毛攀结了婚就把所有的卡都给了严糯,这个沈星是知道的。小糯不差钱,自然不想欠夏文静人情。
这蓝琴是真破啊,严糯扇着扇子,打量着大厅里陈旧的设施。
昏暗的大厅里面摆着几张大圆桌,边边角角的有几台老虎机闪着灯光,音乐声滴滴的响着,场子是大了,可是客人却稀稀拉拉的也没有几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严糯皱眉,这味……
汗臭脚臭烟臭……太复杂了。
也太上头了。
夏文静敏锐的察觉到严糯的微表情,立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另一把扇子,凑过去给这位大小姐扇着风。
“妹儿,我这儿啊,通信基本靠吼,空调基本靠手,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穷的我不好意思开口,只剩在您二位面前献丑,”夏文静笑哈哈的自嘲着。
“嘿!挺押韵那,夏哥奇才,开赌坊都浪费您这大才了。”严糯被哄的哈哈笑着。
沈星在边上凑乐“夏哥还会唱京韵大鼓呢,可不就是大才。”
“哎呀星哥,您可别笑话我了,本来呢,猜叔有一笔钱要投到蓝琴升级设备的,但是我的困难不如岩白眉的困难,这所有计划一下子全落空了。你说这达班啊,这地方空气多好啊,咱把蓝琴好好装修一下子,咱也效仿金占芭特区,弄一个博彩旅游啥的,那猜叔还用去小莫弄丢钱吗?那就剩在家里咔咔数钱了,你看现在这样儿,尴尬不。”
夏文静话里带出的埋怨,严糯是听懂了,这是怪猜叔把钱给了岩白眉没有给他啊。不过这是猜叔的家事,严糯左耳进右耳出。不想给夏文静当枪使。给他传话。
没当一回事。只是颇有兴趣的研究着前面赌桌上的玩法。
“软件老硬件差,账本丑客人少,我也是有心无力啊。”夏文静还在絮叨。严糯却跟沈星凑到一起讲起了悄悄话。
“哥,这屋子里空气这么差,你怎么受得了的。”严糯有点嫌弃的皱了皱欧鼻子。
“嘿嘿,这个可是有研究的,你知道为啥不开窗子吗?”沈星开始显摆起来,当初他一来就发现这个问题了,赌场内黑漆漆的,连个窗子都没有。
“混淆时间?”严糯挑眉回答。
“吼!妹儿啊,没想到你是个行家啊。连这里面的套路都懂,说的没错,你看着。”夏文静听到了两兄妹的对话,立马兴奋的插了进来。
“江老板,早餐给你准备点啥啊,米干啊?”
夏文静抬头对着赌桌对面一个老赌客喊到,
“随便随便,一会儿再说。\"老赌鬼已经赌的昏昏沉沉的了。他红着眼,无力的摇了摇手,继续埋头研究他的牌去了。
一副入了魔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这就是赌鬼特有的模样。
”夏哥,你这法子是好,可是这空气也得换换啊,你闻闻看,都成什么味儿了。”沈星有些嫌弃道。
“星哥,我也想啊,可不是这设备跟不上啊,不然我也想多弄几个空调,让咱们这环境跟着升上去。”夏文静又开始哭穷了。
这人简直滑不溜丢的,句句不离穷,开口闭口就是哭委屈,还不让你心烦,只觉得他好笑。
也是个人才了。
沈星最怕他这一遭,毕竟催租的是他,罪魁祸首也是他,沈星赶紧拉着夏文静一行人坐上了赌桌。
刚刚坐稳,旁边桌上就传来一声兴奋的叫声“白社长,你手气太好了啊!”
“啊,白社长,你太沉得住气了!啊!赢了赢了!”
那边桌子热闹的很,打牌的没几个,全都是围着看热闹的。叫喳喳的,场子里一半的人都围在那边,可见战况是多么激烈了。
这是赢钱了?严糯好奇地望去,结果身边传来沈星诧异的声音“王安全?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