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淡淡地笑了笑。
答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因为他碰触了死者,清楚地看到了整个的案发过程。
在确定了辛阳就是凶手的情况下,那么事情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一是,万有才配合辛阳做了伪证,但这样对于辛阳而言风险太大。
二是,辛阳利用万有才,采用了“蒙太奇”的概念混淆了万有才的想法,利用特定的环境伪造相应的时间,然后通过不断的洗脑传输给周围人自己想要灌输的思维想法,逆转前后的时间,形成完整句号的证据链。
通过万有才的口供也能隐约发现,辛阳在反复地强调18号晚上喝酒的事情,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的时间植入的特征。
在假设万有才没有作伪证的情况下,很容易就推断出辛阳和万有才喝酒的那天有可能并不是案发当日。
要么是前一天,要么是后一天。
林二更倾向于前一天。
利用酒精麻醉神经,喝到后半夜,凌晨打车送走万有才。
而凌晨的当日与案发当日为同一天,就可以利用这个特点混淆日期。
另外,辛阳之所以要打车送万有才回家,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留下证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万有才的手机上留下打车记录。
整个过程,辛阳可以说安排得的相当的缜密,确实堪称完美。
只可惜,遇上了林二。
林二采用的是锁定凶手逆推过程的方式,稍微动一动脑筋,辛阳的所有安排都将无所遁形。
不过,这话显然是不能讲的。
于是,林二只能简单地解释说道:
“首先,我和吴双通过调查基本上排除了尹秀云杀人的可能。”
“接着,我又排除了郑国富杀人的可能(因为水下呼吸器是19号收到的)。”
“那么剩下的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辛阳了!”
“我假设如果辛阳就是凶手的话,那么事情大致的方向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万有才做伪证……”
吴双和罗凯听得很认真,那小表情都还一愣一愣的。
当听完林二的分析之后,罗凯就有一种要拍大腿懊恼不已的感觉:“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们习惯性地根据掌握的线索进行判断,思维被眼前的证物所迷惑了,基本上下意识地就认为辛阳18号就是在喝酒没有作案的时间,所以也就不会往这方面想。
当知道了答案之后,回头去看这个案子,说起来其实也挺简单。
罗凯面露怪异笑容,心中充满了无奈地离开了。
吴双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觉得我好笨!”
林二安慰她,“也不算太笨!”
吴双目光一亮。
“至少,你认清了自己!”
林二杀人诛心地补充了一句。
吴双想抽人了!
吴双走后,萧龙走了进来。
“二爷,要不要我们继续做点什么?”
林二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用!太密集的构陷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这次你的做的很好!”
“一个人的心理要被瓦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
林二阴冷地盯着一个方向森然地说道。
见他这么说,萧龙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林二继续说道:“你帮我找一个人!”
萧龙直接说道:“没问题!”
林二继续说道:“她叫林月萍,是徐蔓蔓的妈妈,也是我的堂姑!”
“十年前,她和当时的松林镇派出所的所长现在的市局副局长魏建民有奸情!”
“你帮我找出来!不过,不要打草惊蛇!”
萧龙点了点头,很豪爽地说道:“行,这事包在我身上!”
接着,萧龙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二爷,龙爷有交代,给你在北郊留了一处房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林二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个老家伙果然还是对我不放心啊!你告诉他,交代我的事我不会忘记的!”
说完,林二就离开了汉堡店。
小花凑了上来,面色凝重地叫道:“龙哥?”
萧龙的脸色阴晴变换了一下,说道:“你继续留在这里监视,有什么动静再联系我!”
小花点了点头。
林二骑着电动车回到了出租屋,将“林枭”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用一根红线将他和徐蔓蔓连了起来。
林枭在十年前离奇失踪,失踪的时间也就是高考前的一个多月。
这会不会和徐蔓蔓有什么关系?
根据资料所说,林枭二十六岁的时候,因为染上了毒瘾,走上了歪路,从此就和家里断了联系。
对于一个高干家庭出来的子女而言,林枭这样的人生经历算是很奇葩的了。
就算他不能当官,但是以家里的背景他想做点什么生意都不困难。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他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到老。
然而,他却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他居然是隐秘战线(安全局)的同志。
这是为什么啊?
关键是大伯公怎么会答应呢?
林二觉得想要调查林枭和徐蔓蔓之间是否有联系,要么从林枭的身上入手,要么就要从徐蔓蔓那边入手。
好吧,无论哪个方向,这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徐蔓蔓死后,她的父亲徐远山就和林月萍离婚了,离开了林家村返回江西老家去了,一时之间联系不上。
而她的母亲林月萍也在徐蔓蔓死后离开了林家村,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至少村里的人讳莫如深。
她也是解开十年前疑案关键的一环,也是动摇魏建民的一个利器。
就在林二还在思考着除了陆凌风和林月萍之外,还可以从谁的身上入手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林耀!
林二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他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戒备心接听了电话。
“喂?哥?”他还是主动地叫了一声。
“老二、不、不好了!”林耀的声音明显是带着明显的颤音,甚至能从他的语气当中听出恐慌和害怕。
林二的脑中闪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他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妈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站起来问道。
“不、不是妈!”林耀手足无措地说道,“是、是你嫂子……不见了!”
林二听后松了一口气,又坐回了椅子上。
“嫂子怎么了?”他平静地问道。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林耀的老婆那么刻薄,林二的父亲也不会抑郁成疾,最后郁郁离世。
而且也是因为她,自己的大哥和母亲必须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否则就离婚。
林二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并不好,至于她的死活,更是不关心。
“她、她不见了!”
“她昨天下午四点去银行取了二十万块钱……然后就没有再回来,也没有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
“我、我……她平时去的朋友那里我也找了,都没有……”
“然、然后,我去报警了!”
“他、他们说,让我找你……”
于此同时,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用力地拍打在了玻璃窗上。
腐烂的尸体站了起来,死去的人发来了短信,下着大雨的夜晚,接二连三地发生的凶案,让这个暑假的尾声陷入了一片阴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