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宁点头,推开房门。
一股淡淡的药香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眉,快步走到床前。
何芯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微弱而急促。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宋佑宁大致扫了一眼,心中一紧,上前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脉象紊乱,时快时慢,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还未等行动,就被郎中阻止。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动!马上太医就来了。”
宋佑宁:“等太医过来就晚了!”
可郎中依旧是不相信宋佑宁,“你又不是郎中,你不要乱动!宋小姐中的毒非常古怪,让太医过来看了才行。”
可这毒再晚一会,就要攻入肺腑。
就算是太医能够治疗好,何芯竹也会落下后遗症。
特别是她的皮肤,不会恢复到原来的白皙,变得青紫一片。
对于女子来说,这样的后遗症,会让她一辈子自卑。
宋佑宁转头看向何大人,“我现在需要立刻给何小姐施针,这样才能拦住毒素继续扩散。”
“而且我这里有解毒丸给她服用,稍后再治疗,将会事半功倍。”
何大人拧紧了眉头,看向郎中。
郎中满脸的不赞同,“老爷,这简直是胡闹!她一个女子,虽然跟在江神医的身后,认识了一些草药,但这毒我都看不出来是什么,她能看出来吗?”
“年纪轻轻的,是比我见过的病症多,还是比我读过的医书多呀?这完全就是想在姥爷的面前博取好感,怕你将她抓起来!”
郎中拂了拂袖子,“老爷,小姐的身份珍贵,绝不可让她胡乱的行医啊!”
何松觉得郎中说的非常有道理。
他也不太信任宋佑宁。
况且,现在宋佑宁还有很大的嫌疑。
要是她真的想要谋害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趁着这次机会再下狠手呢?
何松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就见到床上面躺着的何芯竹,猛然吐出来了一口黑色的血。
“啊!”
周围的丫鬟直接吓得尖叫了一声。
刚才晕过去的何夫人,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会儿,见到这一幕,又立刻两眼一翻,往一旁晕了过去。
屋子里面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何松更是惊的脸色极为难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女儿看一看!”
一旁的郎中也紧张,“我,我还不知道小姐是中的什么毒……”
宋佑宁:“已经来不及了!何大人,你当真要等着太医过来吗?”
何松面露纠结,看着何芯竹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宋佑宁迅速从袖中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在何芯竹的几处穴位上施针。
何松见到宋佑宁手法这么利落,心中不禁踏出了几分。
银针入肉,没多大会,何芯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呼吸似乎稍稍平稳了些。
宋佑宁又查看了一下何芯竹的眼睛和脉搏,给她嘴巴里面塞了一粒药丸。
丫鬟立刻送上了水。
正在犹豫着,何芯竹现在没办法将药丸吞进去。
就见到宋佑宁捏了捏何芯竹的下颚,那水和药丸就一并划入了她的喉咙。
吞得非常轻松。
宋佑宁的银针还没有收回。
但是靠得近的都发现了,宋佑宁的银针已经变黑了。
何松更是瞪大了眼睛。
从刚才就嗤之以鼻的郎中,此时也看出来了一些门道,不由有些惊讶的看向宋佑宁。
宋佑宁此时非常专注。
她静静的观察了何芯竹一会,这才将银针取出来。
随即,又开始在其他地方施针。
最后,将那些毒素逼到了她的手掌。
宋佑宁拿起了刀子,在何芯竹的掌心。
在大家的惊呼中,只见何芯竹的掌心慢慢的流出来了黑色的血液,并且带着腥臭的味道。
宋佑宁主动解释道:“等着血液变红了,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她体内残留的剩下的毒素,只需要喝药就能够被身体清除掉。”
“现在,她已经脱离了危险。”
宋佑宁说完之后,目光落在她枕边的一个小瓷瓶上。
这个瓷瓶宋佑宁认识,正是自己之前开给何思的药丸。
是保胎的。
现在居然出现在何芯竹这里。
宋佑宁拿起瓷瓶,倒出一粒药丸,仔细端详。
药丸表面光滑,色泽均匀。
然而,当她将药丸捏碎,凑近鼻尖细闻时,却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味。
那是一种极淡的腥甜,与她熟悉的药香格格不入。
宋佑宁眉头紧锁,心中疑惑顿生。
这药丸掺杂了另一种毒药,且毒性极强,足以在短时间内侵蚀人的五脏六腑。
是有人将毒浸透到了药丸中。
宋佑宁的目光再次落在何芯竹苍白的脸上,询问道:“何小姐好好的,为何会吃这药丸?”
丫鬟道:“姑娘好像说有些不舒服,听闻这药丸是可以治疗风寒,于是就喝了一粒。”
因为需要瞒着何思的身体,所以就说这药丸是治疗风寒的。
没想到,倒是被何芯竹给乱吃了。
郎中听见这话,说道:“这药丸我刚才查看过了,并不是治疗风寒的!”
他怀疑的看向宋佑宁,“这足够证明,这女子开的并不是风寒的药丸,只是想要陷害小姐的。”
宋佑宁抿唇。
她当然不能直接说这药丸的真正作用。
但如果她不说出事实的真相,那么自己就有最大的嫌疑。
紧接着,郎中又说道:“老爷可以找其他的郎中来查看,这个药丸分明是保胎药!”
“这女子压根就不会药理!将风寒的药开成了保胎药,却还在里面下毒!”
何松怀疑的看着宋佑宁,“这药丸是你开的吧?”
宋佑宁点了点头。
何松冷哼一声,“果然是你!你为何要陷害我家小女?”
宋佑宁神色凝重,手中捏着那枚被捏碎的药丸,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
“何大人,这药丸确实是我亲手所制,其中掺杂了另一种剧毒。”
“但这个毒素,是后来才加上去的。何大人可以看一看,这药丸外表湿润,显然是浸泡之后还未风干。”
何松扫了一眼,确实如宋佑宁所说,但这也不足以洗清她的嫌疑。
何松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对宋佑宁的解释并不买账。
他冷哼一声,挥袖道:“宋佑宁,你如何解释,治疗风寒的药丸开成了保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