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军迅速抵达乌海附近,而慕容伏允却依旧毫无察觉。
只因其麾下的斥候尽皆被泾阳军的斥候以雷霆手段给悄然解决了。
尽管慕容伏允也隐隐意识到派出去的斥候迟迟未归,然而,他那颗慌乱的心全然被恐惧和焦虑所占据,根本没有朝着唐军已然打过来的方向去想。
他满心皆是如何摆脱当前的困境,如何寻得一处安身之所,又哪里还有心思去细究这等异样。
直至泾阳军悄然抵近慕容伏允营帐十里之遥的所在,慕容伏允这才如梦初醒,慌乱之色瞬间爬满了他的面庞。
然而,当他得知此番前来的唐军不过才区区三千之众时,那刚刚还慌乱不已的心,又渐渐安定了下来,不再慌张。
毕竟,他可是坐拥着数万人马的庞大军队,在他看来,这区区数千的唐军先锋,实不足为惧。
他自信以己方的兵力优势,定能轻易将这股唐军击溃,此刻的他,又重新燃起了嚣张的气焰,仿佛胜券已然在握。
“一路上都被唐军追着打,这一次定要灭了这支先锋军,扬眉吐气一番。”慕容伏允于心中暗自计较。
只因这一路而来,皆是处于被唐军穷追猛打的狼狈境地,此番若能将这股唐军先锋剿灭,便能一扫往日之颓势,重振己方威风。
然而,由于一直处于逃跑的缘故,吐谷浑的士气已然低迷,军心动荡。
但慕容伏允却顾不得这许多,一心只想凭借人数优势,来一场绝地反击,以雪前耻。
在泾阳军的营地里,陆一神色肃穆,正恭谨地给陆通详细汇报着敌方的军情。
他将所探查到的每一个细节都毫无遗漏地陈述出来。
“郎君,慕容伏允其部下共计约有三万五千之众,其中骑兵三千,其余皆为步卒。且在这众多步卒之中,有五千乃是负责看守那成群的牛羊牲畜。”陆一缓缓开口,语气沉稳,条理清晰。
“也就是说,慕容伏允真正能够出动用于作战的士兵只有两万多。”
陆通听完陆一所言之后,神色平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似乎对于慕容伏允在兵力上的所谓优势,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郎君,我们可要主动出击,一举破敌,或者干脆执行斩首行动,直取慕容伏允?”陆一目光灼灼,满脸兴奋,跃跃欲试之态展露无遗。
他紧紧盯着陆通,身姿微微前倾,仿佛已迫不及待要投身沙场,一展雄姿。
“不急,此次出来主要是为了练兵,如此上佳的机会可万万不能轻易浪费了。先派出咱们的骑兵连对慕容伏允进行夜袭与骚扰,务必把对方的心态搞至崩溃再说。”陆通神色从容,缓缓说道。
他目光深邃,似是已然在心中谋定了全盘计策,言语间透着胸有成竹的自信与沉稳。
慕容伏允眉头紧皱,目光阴沉,果断派出了三千剽悍的骑兵前去试探泾阳军,妄图借此一探虚实,瞧瞧这泾阳军究竟是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那三千骑兵个个盔甲锃亮,马蹄声如雷,带着腾腾的杀气向着泾阳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吐谷浑那气势汹汹的三千骑兵,远远地望见唐军居然是以步卒来抵御他们的冲锋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轻视之意。
他们那原本紧绷的面容瞬间松弛下来,嘴角上扬,露出轻蔑的笑容,在他们眼中,这些以步卒对抗骑兵的唐军简直是自不量力,无异于螳臂挡车。
但是,待双方真正交手之后,吐谷浑的骑兵这才惊觉,他们错得简直离谱至极。
只见唐军的步卒,一部分手持坚盾,严阵以待,奋力抵挡着骑兵的凶猛冲锋。
令人震撼的是,他们竟然能够稳稳保持阵型,丝毫不被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冲击所冲乱,且个个力大如牛,好似一尊尊不可撼动的山岳。
随后,唐军的另一部分步卒更是手持锋利无比的斩马刀,以迅猛之势将吐谷浑骑兵的马匹斩断腿脚。
一时间,哀鸣声四起,那些没了马儿的吐谷浑骑兵,瞬间失去了优势,犹如没头的苍蝇般乱作一团。
而唐军则趁此良机,迅速展开攻势,手起刀落,将这些陷入绝境的吐谷浑骑兵快速斩杀,纷纷枭首而死。
战场上鲜血四溅,惨烈至极,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
那些侥幸存活的吐谷浑骑兵,此刻心胆俱裂,慌乱地想拔马撤退,妄图逃离这血腥的修罗场。
怎料,却是被一直按兵未动、养精蓄锐的骑兵团无情地断了后路。
泾阳军上下一心,三军用命,士气如虹。
步卒与骑兵紧密配合,协同作战,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狠狠插入了吐谷浑骑兵的阵营。
只闻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错纵横。
最终,将这吐谷浑的三千骑兵尽数歼灭,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战场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大地,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场惨烈至极的战斗。
秦怀道与尉迟宝林犹如两匹脱缰的野马,在战场上杀得近乎疯狂。
要知道,这乃是他们人生中的首次上战场,亦是头一回作战。
起初,他们尚且心怀紧张,握刀的手都微微颤抖,额头汗珠滚落。
然而,随着战斗的愈发激烈,他们内心的热血被彻底点燃,那份紧张逐渐化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此刻,他们的双眼泛红,满是炽热的杀意与无尽的斗志,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在这沙场之上奋勇杀敌,建立功勋。
慕容伏允在得知自己那引以为傲的三千骑兵被唐军歼灭的噩耗以后,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酒碗狠狠倒扣在桌案之上,口中不住地高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声音带着极度的震惊与愤怒,在营帐中回荡,震得周围的物件似乎都微微颤抖。
直到那外出探查的斥候一个接一个地陆续回来,神色惶恐地对慕容伏允诉说,唐军用斩获的骑兵首级筑起了令人胆寒的京观时,慕容伏允那原本暴怒不已的情绪才如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但他紧攥的拳头仍在微微颤抖,眼底深处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