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辞别了程处默,而后继续带着陆一朝着青天监的方向徐行而去。
钦天监之中,袁天罡与李淳风正在悠然喝茶,闲然闲聊,谈论着一些关乎《周易》的深邃话题。
忽然,有道童匆匆前来禀报,说是泾阳侯前来拜访。
袁天罡和李淳风闻言后,皆是微微一愣。泾阳侯的赫赫名声早已名动长安,然他们二人并未曾见过陆通,亦不知路通此番为何要来钦天监拜访他们。
不过,李淳风和袁天罡对陆通亦是好奇不已,满心渴盼能见见这位泾阳侯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
不多时,道童带着陆通通和陆一,缓缓来到了袁天罡和李淳风所在的清幽庭院之中。
只见庭院里花木扶疏,清幽雅致。各个角落的物件摆放皆具章法,颇有道法自然、浑然天成的韵味。
袁天罡和李淳风见陆通到来,纷纷起身,躬身行礼问候:“下官拜见泾阳侯。”
陆通伸手托起袁天罡说道:“国师不必多礼,这次本侯冒昧来访,还望国师不要见怪。”
袁天罡生得仙风道骨,衣袂飘飘,乍一看之下,还真以为是自九天之上降临的神仙人物。而袁天罡旁边的那位中年人亦是天庭饱满,面容祥和,观其相貌,看着就是一个福缘深厚之人。
陆通看了一眼袁天罡身旁之人,旋即对袁天罡问道:“国师,不知这位是?”
袁天罡听到陆通询问,便微笑着给陆通介绍道:“这位是李淳风,乃是贫道的师弟。”
陆通听袁天罡说这个人是李淳风,心中不由得一惊,暗自思忖:“好家伙,这下两个人都齐活了。”
于是,陆通朝着李淳风拱手作揖说道:“原来是李真人当面,幸会幸会。”
李淳风哪敢坦然受之,赶忙拱手作揖回礼道:“泾阳侯客气了,贫道愧不敢当真人此般称呼。”
双方一番寒暄之后,袁天罡让道童奉茶,请陆通入座。陆一则是稳稳站在路通身后,身姿挺立,宛如铁塔一般。
袁天罡和李淳风打量了一番陆通通身后的路一,只感觉陆一此人面相极为奇怪,竟是看不出什么门道,宛如一片混沌,着实令人心生奇怪之感。
陆通通亦是这般,其面相极为尊贵,端的是一个福缘深厚、大富大贵之人。但李淳风和袁天罡都看不出陆通的具体面相,这亦是极为奇怪之事。
袁天罡和李淳风在面相一道上皆有着极深的造诣,他们素日里一向看人颇准,然到了陆通这里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此乃平生所见之唯一,端的是奇怪无比,怪哉怪哉!
道童奉上茶水之后,动作轻柔地给陆通、袁天罡和李淳风三人斟茶。
袁天罡主动开口询问道:“不知泾阳侯此番前来钦天监,所为何事?”
陆通也没有藏着掖着,直言道:“本侯只是想与国师交流一下学问,印证心中所想罢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闻言后,皆是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这个泾阳侯对道家学问也有所涉猎?
不过,观陆通年纪轻轻,又能对道家学问有多少见解呢?这着实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袁天罡虽然心中怀疑陆通在道学上的造诣,然而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轻视之意。他和声对陆通问道:“不知泾阳侯想问什么问题呢?”
陆通通轻抿一口茶水,稍作停顿,随后开口道:“不知两位道长对天圆地方之说有什么看法?”
袁天罡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天如盖,诸天星辰、日月,皆于天穹之上东升西落,盖是如此。地为方,于平川之上,山川河流,自规律而布,西高东低,此乃水向东流之缘由。”
陆通闻言后,面色平静,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继而问道:“那么太阳西落,第二日又怎么会跑到东方去呢?”
袁天罡面色从容,缓缓开口道:“此乃宇宙奥秘,我等凡夫俗子,不知晓其中的神秘所在。”
李淳风倒是若有所思。对于什么神仙之类的,他虽是道士,却并不全然相信。倘若世间真有神仙,那么断不可能无人见过。而且所谓的求神问道,大多都是徒劳无功,并没有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说法。
陆通通见袁天罡亦无法自圆其说,也未继续纠缠下去,转而询问了另一个问题。只见他拱手作揖,神色郑重道:“那么请问道长,对于《两小儿辩日》,您是怎么看的?”
袁天罡沉默片刻,方才缓缓说道:“两小儿辩日,各有各的道理。”
李淳风这时候开口了,他目光炯炯地对陆通询问道:“难道泾阳侯对天圆地方之说有不一样的看法?”
陆通微微点头,而后让袁天罡派人取来纸笔,接着便在那纸上奋笔疾书,写写画画。
不多时,那纸上已然有了一幅简略的草图。只见一个偌大的圆球跃然纸上,周围环绕着几个稍小的圆球,而陆通则在各个圆球之旁仔细标注了名称。
中间的大圆乃是太阳,周围的那几个小圆球分别标注了一些名称。
袁天罡见陆通在第三个小球那里标注了“九州”,不禁问道:“泾阳侯,难不成您以为咱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球体?”
陆通微微点头,正色说道:“正是。”
袁天罡和李淳风闻言后,皆是眉头紧锁,愁容满面。若世人是生活在一个球体之上,那处于球体下方的人岂不是会掉出去,也就是飘到空中?二人绞尽脑汁想了许多种可能,却都无法自圆其说,只觉这想法甚是离谱,令人匪夷所思。
于是袁天罡和李淳风将这种想法坦诚地告诉了陆通,说道:“世人生活的地方是一个球体,实乃荒谬之极。”
面对袁天罡和李淳风的质问与疑问,陆通并没有着急忙慌,而是气定神闲地向他们提出了一个假设,缓缓言道:“不知二位道人道长可曾看过魏王的力学文章?”
袁天罡和李淳风皆是点头,应道:“我等自然是看过魏王的文章。其中关于力学的解释倒是颇有章法,亦符合逻辑。虽还需多方验证,然大体上还是能够自圆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