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绿林庭的树梢洒下,橙红的霞光为整个庭院镀上一层梦幻的色彩。
这样的早晨,曾是小家伙最爱的时光。
它总会在醒来后在这柔和的光晕中打滚撒娇,懒洋洋地翻着肚子,逗得陆澜嘴角微扬。
可现在,一切都静得可怕。
陆澜怔怔地看着怀里的小白,原本温暖、活泼的小家伙,如今已化作一具冰冷的躯体,仿佛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他一夜未眠,紧紧抱着小白,哪怕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晚,他仍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安婶和林誉在猫房外守候了一整夜,默默地陪伴着他们的先生。
陆澜有多疼爱小白,他们再清楚不过——那可是陆澜的命,是他心尖上的肉啊。
如今这块心头肉突然被硬生生剜去,谁能不痛?
房门突然被打开,陆澜抱着小白走出来,脸上的神情平静得可怕。
他面无表情,没有泪水,也没有痛苦的表情,只有一片麻木。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把小白葬在花园里。”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径直朝花园走去。
他的脚步平稳,背影依旧挺拔。可安婶和林誉对视一眼,心中却更觉酸楚——越是无声的悲痛,越是撕心裂肺。
陆澜选了小白最爱的草坪,亲自为它下葬。
阳光洒在那片草地上,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只无辜的小猫送行。
完成一切后,陆澜在墓前伫立了许久,没有说话,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永远记住这个陪伴他走过无数孤独时光的小家伙。
“林誉,备车回总部。昨天的事务还没结束,收尾工作要尽快完成。”陆澜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仿佛刚刚的葬礼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例行公事。
林誉一愣,随即答应:“是的,先生。
他本以为陆澜会给自己一些时间来缓冲这份巨大的痛苦,至少今天应该休息一下,但陆澜的态度让他明白,这个男人从不允许自己停下。
一年后。
小白已经离开陆澜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里,陆澜变得更加疯狂。
他一头扎进工作中,比过去更加不近人情,仿佛整个人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只有不断的忙碌才能填补他内心的空洞。
帝都集团的人最初还诧异陆总为何突然转性,偶尔露出一丝温柔,然而这一切转瞬即逝。
现在的陆澜,比过去更可怕。
他对工作的要求近乎变态的完美,任何细微的错误都会引发一场无情的风暴。
集团上下人人自危,甚至不敢喘大气,生怕稍有差池便会被那道冰冷锐利的目光锁定。陆澜的冷酷如刀,划破了所有人心中的安全感。
然而他也不全然无情——那些能扛住他高压的精英反倒受益匪浅,职位和待遇水涨船高。
无法适应的,只能黯然离开。
在陆澜的铁腕领导下,帝都集团迅速扩张,短短一年间便在全国大半个城市建立据点,业务版图遍布各个领域。
外界对这位年轻的总裁赞誉有加,称他是“天才”,是“年轻有为的商业帝王”。
但只有林誉和安婶知道,他们的先生生了病,心里那道伤口至今未曾愈合。
小白离开后的日子,陆澜回到了过去那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状态。
除了工作,他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小白,这两个字仿佛成了绿林庭的禁忌,谁也不敢提,甚至连最亲近的安婶和林誉也从不再谈论它的存在。
然而陆澜的生活依旧维持着某种诡异的规律。
他从不再踏入猫房,但那里的东西全都保持原样,仿佛小白还在那天的早晨。而他每天依旧吃着小白最爱的鱼肉,林誉甚至怀疑,陆澜是在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记住小白的存在。
这一年里,陆澜沉浸在无尽的忙碌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内心的痛苦。
可安婶和林誉心知肚明,陆澜根本没从小白的离去中走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他们看着陆澜日复一日地把自己折磨得越来越紧绷,却无能为力。那个曾经孤独的男人,再一次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无法救赎。
周子书从安婶口中听到小白团子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整个人愣住了。
他难以相信,那个曾经陪伴陆澜的小生灵,竟然就这样没了。
震惊之后,周子书心里满是心疼。
他知道陆澜,这个发小一向冷漠寡言,不轻易为谁打开心扉,可那只白猫不一样——它曾是陆澜唯一的温暖。
然而命运却再一次残忍地把他仅存的光明夺走。
这一年里,周子书时不时会以“骚扰”为由,来绿林庭看陆澜。
虽然每次都免不了被陆澜冷眼相对,但比起陆澜那副麻木不仁的样子,他宁愿惹他生气。
至少这样,陆澜还能感受到一点活着的情绪,而不是像个空壳般无动于衷。
温言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原来那晚陆澜急匆匆离开京中市,竟然是因为那只白猫死了。
对于这只猫的死,温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只动物,没了便没了。
活着时不过是她靠近陆澜的障碍,死了反倒是好事——至少,陆澜不再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它身上,终于能多看看她温言了。
然而这一年来,温言的计划并没有如愿。
她打着商业合作的幌子,频频接触陆澜,竭尽全力表现出自己的精明能干,可无论她做得多么完美,陆澜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眼中再也看不见曾经对小白的那丝温柔。
不甘和嫉妒一点点蚕食着温言的内心——她温言,一个高傲的女人,竟然敌不过一只宠物猫?
这种荒谬的念头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但无论如何,那只碍眼的白猫已经死了,她不相信自己无法攻破陆澜那颗封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