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喜欢周悦,这也是他花了二十万买回来的女人,他张三家凭什么处置她?
说带走就带走?甚至没有象征性的询问一下他家的意见,想到这里,张奇气的脑子都疼了。
还有,她周悦不是厉害的很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张三父亲走了?她也不怕有去无回。
但张奇只是冷笑一声,转身回了屋,今天张三父亲就这么在全村人面前带走了周悦,他也屁都不能放一个。
张父脸色复杂,本想将泉泠直接沉塘,没想到这时候张三家要保她一命。
不过看张三父亲的态度,泉泠去了,也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如今张三家正是火气大的时候,等张三回来,或者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去找他们赔一个新的儿媳妇吧,他可不想现在去撞在枪口上。
张父张奇进了屋子,独留下杵着拐杖的张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刚张三家里的那些人把她吓住了,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张三父亲把眼光也落在她身上。
然而等张三一家带着泉泠离开,丈夫和自己的儿子竟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进了屋。
想到这里,她不仅眼眶有些湿润,她喊了两声,屋里也没有回应。
于是她只好自己回了屋,嘴里干笑了两声,“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张母拖着瘸腿慢慢走向厨房,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她一边走,一边用袖子抹着眼角的泪。
曾经,她以为丈夫和儿子是自己的依靠,可现在才发现,在这个家里,自己仿佛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走进厨房,她熟练地生火、淘米,动作虽熟练却透着一股心酸的麻木。
灶膛里的火映照着她满是皱纹的脸,那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悲哀。
在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滴在案板上,她也只是默默吮了吮伤口,继续干活。
饭菜做好后,她端上桌,轻声唤着丈夫和儿子。
两人出来后坐下便吃,没有一句关心她伤势的话。
张母默默地坐到一旁,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们狼吞虎咽。
她想着自己这一生,从被卖来起就为这个家操劳,到老了还落下残疾,得到的却是这般冷漠的对待。
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知道,自己的这份辛酸与悲伤,只能深埋心底,因为在这个家,没人在乎。
如果在张家村里她不履行自己的“职责”,等待她的只会是更悲惨的命运。
吃完晚饭,她从背篓里取出采集的草药,递给了张奇。
张奇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瘸了一条腿的张母外表看起来更沧桑了,但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积蓄给她治腿。
于是面对张母骐骥的目光,他只是说“谢谢妈,厨房收拾完了就早点休息吧。”
反正就算花了钱,也不一定能治好。
张母眼里的光芒彻底暗下来,“好。”
因为腿部受伤,张母现在不方便跟张父睡在一起了,所以她独自取了被子去了偏房。
这是他家祖宗唯一留下来的且他们能保存下来的房子,虽然残破老旧,但房间不少。
张母独自来到偏房,缓缓坐于那张破旧的床榻之上。
她轻轻卷起裤腿,昏暗的灯光下,那伤腿显得触目惊心。
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已开始发炎化脓,周边的皮肤红肿得厉害,隐隐散发着腐臭气息。
她试着用手触碰了一下,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使得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在这个家中,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痛苦。
她翻出一块旧布,蘸了些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每碰一下都是一阵剧痛。
之后用剩下的一棵草药捣碎了敷在周围,她只能如此简单处理,因为家里根本没钱买药。
擦完之后,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满是凄凉。
腿上的疼痛不断侵袭着她,可她的心比腿更加疼痛,自己辛苦一辈子换来的竟是这样的漠视,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她不知道,只觉无尽的黑暗将自己笼罩。
当初她被卖到这里来,她的婆婆告诉她,只有生了儿子,她才会有依靠,所以她的前两个女儿才会保不住,因为女儿在张家村是没用的。
可今天看着张奇和张父对她的态度,她唇边扬起一抹苦笑。
……
泉泠被张三父亲带到他家——一个二层小别墅里,泉泠跟着张三父亲进了别墅后,张三父亲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他带着泉泠穿过长长的走廊,然后在一幅挂画前停了下来。
只见他伸手在画框的一侧按了几下,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里面便是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才有一盏昏黄的小灯,灯光闪烁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地面是粗糙的石板路,两侧的角落里时不时有老鼠窜过。
越往里走,寒意越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
泉泠看起来已经没有退路,身后的暗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
张三父亲在前面一言不发地走着,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森恐怖。
围着泉泠的人带着泉泠进入地下室,地下室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墙壁上挂着一些生锈的刑具,地面上有着斑驳的血迹。
角落里还扔着几块破布,像是曾经用来堵住受害者嘴巴的。
张三父亲眼神阴狠,转过头看着被众人围住的泉泠,恶狠狠地说:“欢迎来到我的地下室。”
他目光紧紧注视着泉泠,企图从她脸上看到害怕恐惧、后悔一类的情绪,然而让他失望了,泉泠脸上表情淡淡的,他竟然没看到一丝负面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这么淡定?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泉泠扫视地下室一圈,地下室种种痕迹表明,张三这个父亲看来不只是从事着人口贩卖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