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是个沿海城市,从数百年前便是国际化的繁华与灯红酒绿,正所谓十里洋场靡靡之音,舞女杯里的红酒香味飘出百乐门。
直把来往的行人都熏的醉了。
时至百年后,这座城市更是出了名的龙国不夜城,富皇大酒店是百年老店,装潢颇有旧时期的复古风,一向以此闻名。
此时一楼占地数千平米的大厅,正亮若白昼,高悬的宝石灯,西式装潢的华丽和浅色系衬得大厅更加明亮,来来往往的皆是彬彬有礼,衣香鬓影的男女。
觥筹交错间,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穿着优雅的晚礼服,眉眼透着常年掌权的威严与凌厉,与来往的宾客交谈。
尽显游刃有余。
“秦董,听说海上起了大雾,底下的人心里都没底,最主要的是游客也少了不少!”
傅母本姓秦,闻言不动声色,面上并未叫周围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傅家早些年做海运起家,后来大多数人都更熟悉傅家旗下的商场,实则傅家也没放下海面上的生意,例如手下渔民打鱼。
暗地里组织人手打捞沉船。
游轮开放海上几日游业务,倒也做的风生水起。
傅家是民众耳熟能详的老企业,对他们来说大企业更有保障,能保障安全。
“查到起雾的原因了吗?”傅母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酒,面上瞧着严肃平静。
接连两天的大雾,手下渔民,包括打捞沉船的队伍都难以出海,最主要的游轮自然也难以出海,海上货运耽误了两天。
那手下经理摇了摇头。“听海上气象局那边说,大雾起的很怪,航线有海洋的飞机这两天都停运了,网上一片抱怨声。”
各国有网络倒是不耽误交流,关键是飞机停运是大事,龙国试过散雾弹,以往清闲的海上气象局遭遇多方问询。
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那就给渔民和那帮人放个假吧!”傅母并未在意损失,傅家多年自然是家大业大,即便是一个月都耽误的起。
“耽误的钱都从我这边出,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
那经理一听顿时露出笑模样,奉承道。“秦总体恤底下人,我一定会好好和他们说说。”
奉承的话音刚落,傅母目光一转已然露出冷意,盯着远处的傅清言,眉目看着傲气娇纵的共灵儿心里不悦。
这几个月傅清言在俄罗斯那边,她初时坐飞机过去看了看,大多时候忙公司事务忙的分身乏术。
她和傅清言的父亲是商业联姻,人去世后她守了寡,懒得再找接手家族企业,一个人将傅清言拉扯大。
哪能想到那么几个月,傅清言就不知从哪认识了个共灵儿,举止亲密,她对那个共灵儿印象不好,又小家子气又娇纵。
傅母想到这没再搭理经理,摆了摆手招宴会的手下过来。“我不想在这场宴会里看到她!”
“想办法把她弄出去!”
手下顺着傅母的话看过去,顿时满身冷汗的心想,你们母子俩斗法,把我们手下扯进来干什么?
钱难挣翔难吃,何况还是出手阔绰财大气粗的傅家。
行吧。
一想到这手下态度专业的保证。“是!秦总!”
傅母更喜欢好友家的女儿,举止端庄又懂事识趣,纵使娇纵,那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周书锦一眼便看到共灵儿,心下本能的生出警惕,这三天,共灵儿一直在傅清言身边很是亲密。
圈里好友隐隐约约透出风声,故作关心的询问,实则是暗暗嘲笑。
她骄傲惯了,哪能容忍名义上的未婚夫与旁人亲密,傅家势大,周家也不是吃素的!
两家纯是强强联合。
相熟的好友顺着看去,心知接下来有好戏看了,面上不显故作不忿。“那傅清言怎么这样?”
“那女人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吗?”
一股火涌上心头,周书锦撂下酒杯走上前去眉眼高傲,透着娇纵。“清言,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傅清言还未回,共灵儿便警惕的挡在前面针锋相对,冷笑一声道。“清言是我的男朋友!”
傅清言对周书锦也是厌烦,反而更喜欢共灵儿的清纯不做作,想到共灵儿还是他的救命恩人,眸色愈发温柔。
周书锦气的浑身颤抖,一双美眸仿若亮起火焰,毫不犹豫的给了共灵儿一巴掌。“你难道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吗?”
“你不要脸!”
远处的傅母:……
怎么你们这就闹起来了?
手下还没来得及将人弄出去,这么下去丢人的是傅家,傅母满心无语,走上前给周书锦撑腰,冷冷的看了一眼共灵儿。“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带回家!”
傅清言和傅母关系不错,可惜要看跟谁去比了,他毫不犹豫挡在共灵儿面前。“灵儿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是我救命恩人。”
“更何况,法律也不承认什么未婚妻。”
傅母:…
有没有一个可能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标准?
共灵儿不是什么善茬,见状得意洋洋的给了两个女人一个挑衅的眼神,她对母亲都没多尊敬,更不可能尊敬傅母。
傅母见了心下生怒,头一次觉得这个儿子都面目可憎,她冷声道。“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要你有什么用?”
赶人之事不了了之,宴会中途傅清言不知怎么想的,大概看挑衅共灵儿的太多了。
跳舞的环节邀请共灵儿,两人光明正大的在舞台中间共舞一曲,还放言:共灵儿是我唯一的女朋友。
“我从来不需要什么未婚妻!”
众宾客:……傅家这个?真没疯?
不得不说,共灵儿作为鲛人族的一员生的妖异又异域风情,穿着晚礼服美艳异常。
加上多年娇宠出来的自我热情,与傅清言对视交换眼神都充满爱意,浑身散发着热恋期的暧昧。
周书锦气的提前离场,还是傅母送礼赔罪再三保证,儿媳妇就要她一个。
这才哄好了周家以及周书锦。
另一边共灵儿一向都自我又随性,傅清言还是头一次见她失了神,看到海上的大雾仿若失魂落魄的眼神。“你说大雾起了两天?”
其实带着蚩珠出来的那天,她隐约感觉到胸口的恐惧,心血来潮,共灵儿猜测是母皇那边出了什么事。
担忧确实有,更多的是顾及回去后得到母皇的惩罚,尤其是蚩珠,拥有蚩珠就可以永远呆在岸上,五颜六色繁华的岸上。
莫名的共灵儿有一种念头,她希望蚩珠属于她,或许鲛人族消失,她就不会再担惊受怕。
不担心母皇派人将她抓回去了。
三天前她感受到一阵血脉的悸动,共灵儿不明所以,假如鲛人族覆灭,血脉根本不可能悸动,想到这她一阵发自内心的不安。
再听到两天前海上起了大雾,未知的恐慌攥紧了她的心神,身为海族,共灵儿哪会不知道鲛人的天赋本能。
男性鲛人骁勇善战,女性鲛人以歌声织出引诱猎物的幻境,且天赋能起大雾。
末法时代鲛人的天赋逐渐退化,族里已没多少人能起这么大的雾了,恰好,母皇全力施为就能,难道是母皇来找她了?
共灵儿不知道的是,这么大的雾已经引起龙国官方的注意,傅母是普通人,即便是豪门也得不到太多内部消息。
官方不仅知道大雾起的很怪,还捕捉到来自深海的韵律,前几天的悲凉,犹如战歌一样热血沸腾,还有最近似有似无的美妙梦幻。
每一段都代表着一个未知物种的语言。
军舰在弥漫的大雾中航行,忽然有人面色焦急道。“触礁了!”
“分明探照灯没看到礁石!”
“怎么会这样?”
下一刻,他们看到大雾中好像有一个窈窕的身影,长发如海浪披散,犹如一抹惊艳的月光,曼妙的歌声传来,如梦如幻。
如诉如泣。
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们,往前走就能得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