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鹏转身进了家门,去他和王秀兰的房间。
夜弦月一把抱起了在自己脚边的李惊蛰。
塞给他一颗糖,还告诉他:“你姐姐和妈妈在县城医院,我和你爸爸是回来给她们拿衣服的,你姐姐没有死,我们带你去看他们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李惊蛰惊喜地笑了起来,王秀兰把儿子教育得很好,小家伙很有礼貌。
李飞鹏进屋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手上空空,脸色十分难看。
夜弦月看他这样,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屋里头,王秀兰和李小满没几件好衣服。
更甚者是一件都没有,李飞鹏一件都挑不出来。
“不知道现在在县城能不能买到衣服?”李飞鹏皱着眉自言自语。
“小满妹妹和秀兰婶婶一件好的衣服都没有吗?”明知道答案,夜弦月还是问。
“嗯。”李飞鹏尴尬又气闷,他做人的丈夫和爸爸,真的太失败了。
“现在过年,县城不一定有的卖,但是你以前回来,她们应该也有好衣服穿吧。”夜弦月提醒。
“嗯?”李飞鹏刚开始还没明白,过了一会他突然就醒悟了。
对哦,以前每回他回来,老婆和女儿都有两身体面的衣服穿,不会突然没有了。
想到父母和弟弟弟媳在他在的时候,对他老婆孩子和颜悦色,背地里却完全是不同的态度,李飞鹏猜那两身体面的衣服,是临时给他老婆和孩子穿的。
李飞鹏转身又回了屋里,去了弟弟和弟媳的房间,果然在他们的衣柜里找到了他曾经见过的、穿在王秀兰身上的衣服。
除此之外,弟媳的衣服根本就有很多,好几套,而且有两套还是新的。
李飞鹏看着就心寒,真是欺人太甚。
李飞鹏决定,他以后不仅要把工资都交给王秀兰,还要把以前上交的钱拿回来。
凭什么他那么辛苦在外面拼命,结果过上好日子的却是弟弟一家,而他的老婆孩子肉吃不上,衣服也没一件新的。
李飞鹏拿了新的两套衣服给王秀兰,又去侄女的房间拿了两套衣服给李小满。
夜弦月抱着李惊蛰看李飞鹏打包,建议他:“李营长,小满妹妹和秀兰婶婶的贴身衣服,就算破,你也给拿两件。”
“好。”李飞鹏回自己的房间拿了几件洗得发白,还带补丁的贴身衣物出来。
把衣服打包好,踏出家门,李金宝带着李飞鹏父母和弟弟弟媳回来了。
一见面,李母就质问李飞鹏:“大鹏,无端端地你打金宝干什么?”
“娘,首先,我没有打他,其次,他打我儿子,咒骂我女儿要死了,我做大伯的,难道教育一下他都不行了吗?
他说我打他,他身上哪里有伤了?倒是我儿子,你看他脸上和身上的伤。”李飞鹏目光幽幽地直视着自己的母亲,冷声反问。
“大哥,我的儿子我自己会教育,不劳烦你。”李飞琨护着自己的儿子说。
“行啊,我也不想管。”李飞鹏气笑了,转头跟父母说:“爹娘,以后我的工资我不会再上交,我要分家。”
“不行,我同意分家。”李母立即反对。
“飞鹏,我们一大家子和和美美一起过不好吗?你常年不在家,秀兰她一个女人很容易被外人欺负的。”李父没有直接反对,而是打起了感情牌。
他却不知道李飞鹏的心已经对他们彻底心寒了。
“被外人欺负?”李飞鹏露出讽刺的笑容。
“欺负秀兰和小满、惊蛰最狠的,不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吗?
外人,他们看在我的份上,并不敢做得多过分。
你们呢?我最亲的爹娘,大过年的不给我老婆孩子上桌吃肉,大年初一让我女儿去山上割猪草,摔断了腿也不给钱她去治,有你们这样的亲人吗?啊?”
李飞鹏红着眼质问李父。
李父沉默不语,李母则是急忙出来狡辩:“没有不让秀兰他们上桌吃肉,秀兰她跟你说的吧,她撒谎破坏我们和你的感情......”
“娘。”李飞鹏高声打断了李母,“是谁在撒谎,你心知肚明。让秀兰他们吃肉,他们能那么瘦?惊蛰和金宝就差了半岁,体重差一倍。”
“大不了以后给他们吃好一点,反正我不同意分家,你要分家就是你不孝。”见骗不过李飞鹏,李母干脆无理取闹。
“我不孝?”李飞鹏笑得悲凉,“那就当我不孝好了,这十年来,我的工资津贴一分不少地寄了回来,从最开始的十八块五到现在的八十五每个月,有五六千块钱了,这些钱我不全要,爹娘你们还一半给我,一半算是我孝敬你们的。”
“哪有钱?这么大个家每年不得花钱,钱都花光了。”一提到钱,李母就炸毛。
“没有?那要不要我去找。”
李飞鹏知道父母不喜欢把钱存在银行,一般都是取出来放在家里。
“大鹏,家里真的没多少钱,都花了。”李父满脸愁苦装可怜。
李飞鹏再也不吃父亲装可怜的这套,他问:“花哪了?五六千块钱,秀兰他们花了多少?粮食又不用买,肉他们又没有吃,新衣服他们也没做,生病也不给钱治?钱都花哪了?”
“呃.....”李父完全回答不上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大儿子。
李父看了一眼李母,李母会意,耍赖道:“钱就是拿来买东西花掉了,没有。”
“买东西了?行,那我去找。”李飞鹏气势汹汹转身回屋里。
李父李母他们赶紧跟进去,夜弦月抱着李惊蛰也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