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焕丫跟宋母一起做好了锅盔。
宋母本来是不想让焕丫动手的。
“你这病还没好,要是累着了又发热咋办?”
焕丫笑着摇头:“不会的婶子,我已经好多了,而且就是要动起来才能祛病气啊!”
宋母说不过她,也就没再拦着。
等大虎把秋梅和陈顺子叫过来时,锅盔也全部出锅了。
昨儿送过一次,今天夫妻俩也熟悉了起来,将东西麻利的装好后就上了牛车,还没让李大爷送,陈顺子自己赶车,很快就走了。
焕丫目送着牛车消失在拐角处,才带着大虎回到了院子里。
宋母从灶房出来,见她从外面进来披风也没穿一个,语气嗔怪道:“让你多注意多注意,你瞧你这,披风呢?又忘记了?”
焕丫抿唇笑了笑,道:“这会儿不冷了,我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不会着凉的。”
宋母可不管她那么多,挥手赶她:“先进屋去,屋里有炭火嘞。”
“好呢~”
焕丫带着大虎进了屋,一时闲下来,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听着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的窗户,捧着下巴,问道:“婶子,你说今年啥时候下雪啊?”
“还早吧。”宋母沉思了一瞬,“往年都是腊月十几才下,眼下还没过腊八嘞。”
说着,她又拿出了自己的针线篓子。
焕丫的思绪收了回来,她想起自己前天跟秋梅一弄的兔毛。
“婶子,那两只兔子的皮毛的?”
宋母捏着针在头皮上划了两下,道:“在天成那边,他屋子里有炕,烘着干得快些。”
前日才洗过的,秋梅处理了好些遍,才勉强把上面的腥臊味儿给洗干净。
但天转眼就凉了,继续放在外面吹没啥用,她便拿到宋天成的屋子里去了。
焕丫眨了下眼,奇怪道:“婶子,为啥你的屋子里没有炕啊?”
“那哪儿用得着啊。”宋母浅笑道,“你天成哥屋子里的炕还是你阿叔垒的。”
她回忆着,手上的动作半点没停下。
“我记得是天成刚开始念书的那年,小小一个,趴在桌子上写字,手冻得通红,十根手指长了二十几个冻疮。”
说着她轻笑了下:“那小手肿得跟萝卜头似的,我就拉着他的手往热水里泡,泡得手红彤彤的,才让人去睡。”
“但还是没什么用。”她轻叹一声,低头重新穿了一根线,继续缝手上的布包。
“咱这边儿虽没有北方那边冷,但到了冬天还是难捱。不过咱都习惯了,只有你叔,他是北方人,一到冬天就住炕上,盘腿一坐就是一天。哪里见过咱们这里的冻?”
焕丫听着,点点头:“是冷的。”
风往骨头里钻,跟钻子似的,穿再厚都挡不住。
“是啊,所以他看不下去了,开了春就给天成垒了个炕。想着这娃娃念书,总不能把手给冻坏了。至于我们两个长辈,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焕丫了然,她没想到背后是因为这个。
不过,阿叔和婶子一样,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