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叶飞的丧事料理完毕后,贺雨柔仍然处在深深的悲伤之中。毕竟父女情深,每日以泪洗面,思念父亲,就这样在家将息了半月有余。时间才是世上最好的良药,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悲伤得以缓解,自己必须要活出个人样,才能对得起已故的父亲!
这二日都在为出门寻找鲍明做准备。这次不同往常,抱着哪怕寻遍天下,也要将鲍明擒住,了结这段孽缘。
没有归期,家里家外一应事务,都托付给了万管家打点管理。
“大小姐,这次出去-定要带上我们,不然我们不放心!”“是啊,山高路远,风餐露宿的,大小姐身子多金贵,起居要自理不说,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寂寞呀?再说让我们在家日盼夜盼,东想西想,这日子叫我们怎么过呀?带上我们吧,求求你了,我的大小姐!……”
秋风与秋雨侍候贺雨柔洗漱完毕,梳头发时,不失时机的哀求贺雨柔出门时带上她们,叽叽喳喳的唠叨个不停。
这也不怪她们。她们从小-起长大,虽是主奴关系却胜似姐妹,如今贺雨柔为情要走遍天下,叫她们如何放得下心。
秋风秋雨自小跟随贺雨柔,耳闻目染,练得-身好本事,对付屑小之徒,绰绰有余。
贺雨柔叹声道:“烦不烦哟,我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再说我的赛飞,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带上你们、你们跟得上吗?”
秋风忙道:“这不算理由,闲时缓慢同行,路上你也有个伴,不寂寞。有事你可先行,我们随后赶来,保正不是你的包袱,求求你了,大小姐!……”“求求你了、大小姐!……”
二人拉着她摇晃着撒娇哀求。
赵雪梅看不下去,也帮着求情道:“姐姐,就带上她们吧,出去寻找人,多个人就多双眼睛,再说路上有伴,不寂寞,想找多久都行;再说这么多年她们都没有离开过你,如果分开,那里会习惯?……”
“怕你们了!”贺雨柔被逼不过,嗔又道:“去准备吧。”“大小姐真好!” 二人欢天喜地跑出去了。
临行前:贺雨柔带着万管家在地室里,精挑细选地打包了几十大箱的金银珠宝字画,管家带着几人忙忙碌碌地装箱贴封条。万管家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大小姐,这是要将它们运往何处?”“这些东西自然有它的大用处。” 贺雨柔睥视着他又道:“怎么,不行吗?” 万管家尴尬讪笑道:“哪里会不行,就是老爷在世时,大小姐也是想干啥就干啥呢,何况现在是当家人,都怪老奴多嘴!……”“知道就好。”
她觉得自己的话重了,忙又道:“你管理整个贺家已经够辛苦了,还来管这些干啥?去叫万宝挑选三十名精壮庄丁随我去就行了。”
万管事讪笑道:“大小姐说得对,我去忙了!” 转身去帮着挑选,装箱;安排他儿子万宝随大小姐出行,忙得不亦乐乎。
选了二十匹俊马驮上,四十二名庄丁,浩浩荡荡就要出发。
“姐姐!”赵雪梅不解地埋怨道:“我们这次出门只是寻个人而已,不就是吃饭住宿的费用,那里用得了这许多的金银珠宝字画?又太笨重,还用二十匹马驮,整整的六十箱呢,真不知道你是出去寻人呢,还是出去炫耀财富?驮起这金山银海四处跑,危险不说,别人肯定认为你是一名女镖师呢,身份都降了不少,我说还是少带一些吧,好不好?”
“吃饭住宿当然用不了这么多!”贺雨柔拍着马驮的木箱,笑吟吟地又道:“这些都是你的财宝!……”
“我的财宝?”赵雪梅更是不解,一脸的茫然。
贺雨柔道:“你忘了吗?姐姐曾经说过要让你做一个富裕的人,这番出去没有鲍明的什么线索,不如先去你的家乡看看,我们一路寻去,只当是游玩,将这些宝贝埋藏在你的家乡,就是你的了,心理上妹妹已不再是一个贫穷的苦命人,跟我一样是个富家女了,你不能让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姐姐哟!”
“姐姐真好,想得如此周到!……” 赵雪梅感动得热泪盈眶:“就是亲亲的姐妹也没有这么心细大方啊!想不到这次穿越过来会遇上贵人,这么好的亲姐姐,舍得金山银海的赠送给自己,我赵雪梅从此也是-个富家女了!”她能不感动吗?……
贺雨柔骑着她的大红马,腰佩-把三尺青锋宝剑,后面紧跟的是英恣飒爽的秋风秋雨。威风凛凛的押着马队,顺江南下直奔贵州,一路跋山涉水,这日来到了黑风关。
正午的天空晴朗明亮。
一条傍山小道,山路在林间蜿蜒无尽,山上悬崖峭壁,山峦起伏,层峦叠嶂,林立的大树参天入云,灌木丛生,秋风吹过,满天飞叶坠落遍地;山下碧蓝色的河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沿着河畔而行,但见一株株垂柳无序排列,枝叶参差不齐,密疏有致,随风婆娑起舞,摇曳生姿,倒映水中,形成了对称奇异的画面,好似走进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一般,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马队行进在小道上,向导阿金对贺雨柔道:“大小姐,这里山青水秀,地形宽敞,歇个脚,让马也饮点水,一会儿好快步穿离黑风关。”“好吧!”贺雨柔见河水清澈透底,山水宜人,赶了半天的路程,也该休息一会儿了。便欣然应诺。
向导高兴呼唤道:“万宝,下马休息-会儿。”“好的!” 万宝大声吩咐道:“下马歇脚啦!”众人纷纷下马,扑向河边,有饮水、有洗脸、戏水的好不快活,有的直接纵马下河,河边浅水溜达一趟,凉爽非常。
贺雨柔诧异问道:“是该休息一会儿,可为何要快步穿过黑风关?” 向导谈虎变色道:“这黑风关侧面山上有一黑龙寨,寨主罗晋是个悍匪,武功高强,专抢过往马队,商人,一般镖车马队宁可绕道八十里,都不愿走这条道冒险。我也给万宝说过,为了安全,我们绕道八十里。他说不怕,绕甚么八十里,八里也不绕,我们大小姐更凶悍呢!还会惧怕他-个山匪?……”
说到这里,他眼神里还是闪现着担忧。
“是啊,怕就不出来了!” 贺雨柔望着马驮上插的‘贺’字旗暗忖:“看来这贺字旗在这南蛮之地不管用了。的确,这边垂山区,有谁会认识我贺家呢?”
贺雨柔好奇又道:“这罗寨主抢人越货,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怎么会不管?听说官兵也来剿过匪,他凭仗天险与官兵对抗半月有余,最后官兵还是灰溜溜地撤走了。” 向导兴高采烈又道:“这次胜利,这里的山民也是功不可没:他们坚壁清野,将粮食和财物转移,断其粮草;精壮少年自发组织成队,还时不时的袭击官兵。……”“你是听谁说的,谣传吧?”
贺雨柔不屑又道:“他既然是个悍匪,难免少不了打家劫舍,官兵剿匪,山民高兴还不及呢,怎会帮他对付官兵?”
“那里是谣传。” 向导辩道:“这罗晋只打劫过往马队,富商,从不扰民,非但是不扰民,但遇天旱水灾都开仓放粮,拯救山民,重大红白喜事,都要亲临凑热闹,所以这方园百里的村民,都十分爱戴他呢!……”赵雪梅释然道“原来是一个义匪,不足为惧。” 贺雨柔心想:“但愿吧,他若不犯我,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她松了口气,牵着赛飞到河边去饮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