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能释疑后道:“难怪昨晚回来的二师弟悟用禀告师父,醉仙楼来了一名奇女子,就连二当家的王兴也栽了跟头,却原来是她?我也曾怀疑过,这冰雪封山之际,她恁般年纪怎么上得来呢,不想竟是大名鼎鼎的‘色艺双绝’贺雨柔!”
只是静虚方丈还有疑惑。问道:“你可是看得真切?” 悟世回道:“没错,一定是她!一来我并无什么叔娘。她虽然易容得很好,可她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却是一望便知,决不会错!”
“没想到她来得如此之快?……”静虚方丈思忖道:“老衲也闻知她这几年在武林中的名头极响,她父亲‘霸江天’贺叶飞更是了得!这……可如何是好?……”
静虚方丈是何等样的人物,武林中那些厉害人物的斤两他焉能不知。当下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与为难。
悟能、悟用、悟尘几师兄一起上前替悟世求情道:“师父,这也不能单怪小师弟,这都是过去的红尘往事了!……” “师父,弟子认为恰好相反,通过这件事情,可以证明小师弟的情缘已绝,是一心向佛……”“师父还是想个万全之策,指点小师弟渡过这色情劫难,修成正果!……”
静虚方丈沉思良久,竟缓缓的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为师何尝不想帮他渡过这色情劫关。只是你们有所不知,她父亲贺叶飞的一身武功造诣,已登峰造极,在当今天下只怕是无敌手。也不是为师有意要抬举他,想当年,武当山的玄武道长与少华山的真观道长论武说道,恰遇贺叶飞路过,长短评论了几句。玄武道长生性好强,大不服气,便出言不逊要与贺叶飞比武较功。那玄武与真观道长都非等闲之辈,却万料不到两人联手,竟然不上十招落败。……”
静虚方丈担忧地望了悟世一眼又道:“如今这贺叶飞虽已逝世,不足为惧!可他一身的绝世武功定然都传授给了这宝贝女儿;那‘色艺双绝’可不是浪得虚名,是经过多少搏杀换来的名号,如今她爹爹逝世,无人能管束,这样的人物可是不好惹的呀,为师的生死事小,只怕这归元寺要毁在为师手上!……”
悟世见师父为归元寺着想,十分的为难。便挺身上前道:“既然有这么大的灾难,也不为难师父与众师兄了,让我出去会她便是,反正我出家人一个,心意已决,看她能怎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师父与众师兄!……”
他说罢就要离去。“且慢!”方丈又道:“为师倒有一个主意,不知行否?” 悟尘忙道:“什么主意,师父请快讲?”
众和尚都将着急的目光瞅着方丈。
静虚道:“为师修封书信,你先到泰南山福恩寺我师弟那里去暂避一时,在作道理。我想,时间久了,她的心便会冷淡下来的,岂不是省去许多麻烦?”
悟能急道:“真是好主意!事不宜迟,师父赶紧修书让他离去,时间久了怕不好走脱呢?”
早有僧人递上纸笔,静虚方丈挥笔修了书信一封,交于悟世道:“多不过一年二年,待相安无事时,为师便打发你师兄去接你。”“师弟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众师兄弟虽是相处不几日,但却很是融合,十分的投缘,情急之下不免有些难舍,叮嘱了他几句。
悟世拜别了静虚方丈与众师兄,恋恋不舍的急匆匆离去。
前脚离去,后脚进来,当真是天生的一对苦命冤家,配合得恁般的巧,不得不让人感叹万分,为她们惋惜!
且说众和尚正商议着怎么向贺雨柔交待。悟尘问道:“师父,她一会儿等得不耐烦,进来找悟世却如何是好?”
悟能道:“师父,我还是先去请她到偏殿客房休息……”
忽闻一声:“不请自来,老身来也!” 话到人到,但见庙堂中已站立着那位寻郎的老妇人了。当真是快如魑魅!
众和尚这时心中明亮,并不怎么吃惊。但看她还是那一副装模作样的形态,都心中不禁喑自好笑!
贺雨柔脚才落地,冷眼一扫,见那静虚身披红绵袈裟,便料定是主持静虚方丈无疑。当下有礼道:“请问方丈大师,我那侄儿哪里去了,这许多的时间怎的呼唤不来?……”
有胆子大的和尚,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静虚方丈神情威严地扫了一眼下面的众和尚,顿时肃静无声。
静虚方丈却笑脸道:“女施主不须装得这般老气横秋,老声老模样并不会增添施主的美丽,反之……”
“果然厉害!”只听贺雨柔嗓音一变,竟是那么的悦耳动听。娇声又道:“方丈大师能识小女子的真面目,不枉是一代高僧,本小姐真是敬佩得很!……”
静虚方丈也不理会,正色道:“不知女施主亲临本寺庙,不上香拜佛,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贺雨柔见他装蒜,不禁心中气恼,这秃头恁般的不识好歹,敬你一尺,就如此的得意忘形!当下沉声不客气的道:“来找鲍明,也就是你们的悟世和尚。” 静虚方丈疑问道:“不知他是你什么人?竟值得施主顶风冒雪的上天目山!……”
当着这许多的光头和尚,毕竟还是有些羞涩。贺雨柔竟结舌道:“是……是未……婚夫。”
下面的众和尚顿时哗然。静虚方丈道:“既是如此,女施主,老衲奉劝一句,不知听否?”“大师请说!”
静虚直言道:“鲍明既已遁入空门,红尘便断,那婚嫁二字今生与他是无缘的了,望施主切勿作茧自缚,误了自己的青春也为难了他人,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番诚意的劝说,要是平时无人时,她或许能听得进一二,可现在是众目睽睽,叫她如何消受得下,自然是又羞又恼。
贺雨柔忿怒道:“这些与你们这些秃头和尚无关,本大小姐只问你们要人,交出鲍明,万事皆休,如若不然,……”
贺雨柔纤纤手指,指着静虚方丈,眼里掠过一丝杀气又道:“本大小姐-把火烧了你这归元寺,叫你们连和尚也做不成!”
“好大的口气!”当着这许多僧人的面,受这等语言,静虚方丈就是修性再好,可这脸面也是挂不住的。不说今后行走在江湖上无颜见人,就是眼下这些僧人,只怕以后也难于管束了。
当下怒声道:“施主休要狂言!看在你父亲贺老施主的面上,老衲也不怪你擅闯山门之罪,你下山去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静虚方丈说完,便吩咐悟能道:“你送这位贺施主下山去吧!” 悟能躬身应诺:“弟子遵命!……”
这不是直接下逐客令吗?想那贺雨柔在江湖上武林中,虽是女流之辈,却能随心所欲,无所不至,哪里受得下这般奚落,再说受尽磨难,还没见到她的鲍明郎呢!……
贺雨柔只气得柳眉陡立,七窍生烟,正要发作。
也是这归无寺劫数难逃!恰好这时有那不知厉害的快嘴和尚居然讥讽道:“这不是进庙门找男人,走错了门庭吗?……”“秃驴找死!”只闻一声娇叱,那快嘴和尚早被贺雨柔一掌拍飞撞在墙壁上落下来时,顿时七孔出血不能动弹,怕是活不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