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梅芳像似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急步上前道:“我想起来了!” 贺雨柔闻声收住心神,缓缓地回过头来问道:“想起什么了?” 梅芳道:“有那么一次,我被蒙着眼睛,可能就是被他们送到那间密室里去。”
“好极了!”贺雨柔精神为之一振,又道:“你可还记得那地方吗?” 梅芳略思道:“我当时是被布条蒙住眼睛的,看不见,不过……当时感觉他们是在推一堵墙,墙似一扇门,声响是沉重的。”
“楼上还是楼下?”“像似楼下。” 梅芳思忖片刻道:“没上梯子,肯定是楼下,走、我带你去找找看。”
说着,她就向房外走去,贺雨柔紧跟而出。
梅芳疾步在前面带路,像是能为贺小姐做点事为荣,显得很兴奋,贺雨柔跟着下了楼。
“这里的人呢?” 刺骨的寒风呼啸刮来,梅芳不禁一哆嗦,这才发觉到这楼房里已空无一人。惊讶又道:“怎么不见一个人影?” 贺雨柔信手指向大院道:“除了那几个不能走的,其余的早就逃之夭夭了!” 梅芳顺手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魂飞天外!
昼白的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名平时耀武扬威的护院保镖,动也不动地躺在雪地里,显然已是死了一会儿。乍惊之下,惊愕地望着贺雨柔,颤声道:“大小姐,他….. 们……”
“不用害怕,他们已不再是作威作福的活人,而是一群该死的死鬼!” 贺雨柔看上去根本不当一回事,轻松地又道:“不用管他们,赶紧想一想密室在哪里?”
像是被她若无其事的神态所感染,梅芳一颗惊惶颤抖的心,才缓缓安定下来。敬佩地望了贺雨柔一眼,便认真地由大门进去向左思索着走走停停,来到一间房门前,推门进去,房里装饰豪华。她在房里摸索一阵,又敲打了几下墙壁,失望地摇头道:“不对,这一间错了。”
梅芳复又从大门缓慢走来,一直走到倒数第二间,指着左面房门道:“没错,就是在这房间里。” 便上前推门,哪里推得开。贺雨柔当即一掌拍去,房门破碎后进去一看,竟是一间空房子,只有一盏大油灯悬吊在顶上。
梅芳不禁一愣,诧愕道:“奇怪,怎么会是这样?” 说着,失望地刚要转身出去。“等一下!”贺雨柔却唤住了她,眼睛只望着那盏被铁链子吊在正中的大灯。
贺雨柔疑惑道:“这么大的一间房,为什么会只吊这么大的一盏纱灯?” 梅芳也有同感。道:“嗯,还是用大铁链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贺雨柔身形一跃,腾身掠去,右手己牢牢地抓住了吊灯的铁链,随即一个‘千斤坠’使力往下一拉。忽闻一阵隆隆声响,只见正里面那堵石墙竟缓缓升高起来。
“就是这里!”梅芳乍见之下,惊喜的呼叫一声,猛然扑了过去。贺雨柔见她冒失进去:“梅芳小心!”
话音末落便闻一声惨叫,梅芳猝然倒地。她那张娇美的面颊上,已经中了两把小巧玲珑的柳叶飞刀,刀叶深入至柄,可怜的梅芳连话都不曾说出一句,顿时丧命。
事出突然,贺雨柔不禁大吃一惊,随即怒斥声中,已向那扇石墙暗门掠去。也是她武功了得,就空中已施展出霸道至极的‘排云掌’中的一招‘排云布雨’向暗门内拍去。
想是贺雨柔丢链太疾,石墙坠落更疾猛,‘轰嘣!’一声巨响,整座楼房都为之震撼,像似要塌将下来般的震动不已。就是贺雨柔的身法快疾,也险险被落下的石门砸中。“好险!”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倘若是稍慢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贺雨柔毕竟还是艺高人胆大,惊魂瞬定,放眼打量着室内的情景。但见这间密室的设计果然十分精妙,插置在石壁上四根大烛火光的照耀下,满室昼亮,意想不到的宽敞,布置得更是豪华,简直不亚于王公贵族的卧房。
美中不足的是,绿绒色地毯上,倒地一白衣人,耳鼻口还在向外喷血。显然这个飞刀杀梅芳的歹徒,已被‘排云掌’击中,内脏尽数震碎,七孔出血而亡。那令人作呕的污血溅洒四周,可能是他中掌后,作垂死挣扎踉跄转圈所致。“罪有应得!”
还有一个不足之处,靠活动石墙有一条尚称宽敞的过道,笔直地伸展进去,过道尽头又是一扇紧闭的石门。这些视觉无形中,就给这间富丽堂皇的密室大大的打了折扣。
贺雨柔暗道一声后,便向里面的石门掠去。梅芳的死,无疑又是火上浇油,虽然身入虎穴,明知暗道机关险恶,她艺高人胆大,无所畏惧。
她身至石门之际,运起‘混元无极’八层内功,‘排云推山’便向石门拍去。掌心发出了一股无坚不摧凌厉的力道,‘轰嘣’的一声巨响,那扇石门竟石屑飞溅地敞开了。
也就是石门大开的瞬间,但见里面黑影闪晃,石屑弥漫中一人当门而立,尚还不曾看清那人是啥模样,便觉得一股锐厉的掌力直向她涌了过来。贺雨柔身形闪让,不由暗自一惊,真意想不到这间房里竟有如此高手。
当下不敢大意,闪让之下后退一步平胸抬掌,一招‘排云推月’硬迎拍去。那青衣人见一招占了上风,纵身便要抢出。他一只脚才出门外,忽觉胸口闷痛非常,像是平空已遭重掌二拍,当下那偌大的身躯踉跄退回。
贺雨柔一招得手,更不怠慢,掠身抓住门框上方,一个‘鸳鸯连环腿’闪电般向踉跄的青衣人当胸踢去。
那青衣人也真了得,身受霹空二掌兀自不倒也还罢了,身子倒仰一个‘铁板桥’,竟又躲过了贺雨柔疾厉无比的‘鸳鸯连环腿’。真是难得这么个人材,竟能与贺雨柔来上几个回合。可她武功精湛得不可思议!
贺雨柔脚去不中,当下怒斥一声,竟手上撑力,就势飞身如星坠般向铁板桥踩去。
可怜这个青衣人,一身的好功夫,却料想不到贺雨柔的武功竟出神入化,如此的疾捷狠辣。他如何再经受得起贺雨柔的‘千斤坠’功力,双脚正正踩在那本就伤得不轻的胸口上,顿时桥塌人倒,骨肋寸寸碎断,怨恨地睁圆双眼倒地身亡,真的是死不瞑目!
原来这二间喑室里所谓的高手,竟是江南‘金刀帮’中的‘青刀’‘白刀’二个分帮中的帮主。
皆因帮会被贺雨柔砸了个稀烂,帮里兄弟死伤惨重,这次是前来杭州城向江南七帮总帮主,‘丧门神’陈德景禀报请罪,也是来搬救兵,报毁帮灭堂之仇。料想不到这‘色艺双绝’贺雨柔也来至杭州城,并找上了李大当家的麻烦,非但如此!更有那等闲之地,天目山归元寺竟也惨遭劫难。
想那静虚方丈在武林中是何等的威望,武功定有他独到之处,竟也被打成重伤,手下弟子死伤数十人,真是匪夷所思!所谓:好事不出门,恶迹传千里。像这等武林中数十年难出一件的特大凶汛,怎会传得不快不远呢?
如此这般,早已惊动江南数省武林界,那有头有面的武林人物岂甘屈服,纷至沓来要向这位贺大小姐讨一个公道,才会有咋夜晚的话知‘小白龙’盛小川,让其代为传达, 然后各自奔行天目山,为今日的武功较技作准备。
只因那江南七帮之首,‘金刀帮’与李休醉素有瓜葛,关系甚密,陈得景才留下这二位帮主保护李休醉,自行黄山待战。怎知这贺雨柔武功盖世,等闲之辈哪是对手?
这‘青刀帮’帮主还险险虚过二招,那‘白刀帮’帮主却连对手是啥模样都不曾看清楚,就命丧‘排云掌’下。
贺雨柔的双脚踩在死去的,‘青刀帮’帮主的尸体上却愣住了。
暗室的角落里有一张简易小床,床上坐着一个已是熟悉的人,王兴,醉仙楼的二当家王二拐子。室内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场景,他却视若无睹,竟动也不动地睁着双眼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