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水面上,乳白色的雾气犹如薄纱,将一切周围景物笼罩,朦朦胧胧, 飘逸又沉浮不定。
水面上,一只美丽的蝶,似乎被眼前重重迷雾困住,失了方向。
蝶翅失律般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茫茫雾河之中。
“君屹。”
动听悦耳的女声传来,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魅,传入耳中,妩媚含情。
“你帮帮我。”
君屹半个身子浸于水中,原本穿戴整齐的兽皮此刻却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黑发凌乱湿漉,蓝眸沉邃幽深。
他出声时,清润的声音带着哑意,似试探又似情动:“姜婳末…?…”
‘姜婳末’眉眼含笑,红唇却委屈般轻抿起,将身体主动又向他靠近几分。
“我身体好热,好难受…你帮帮我…”
她柔声再次唤他:“君屹。”
哀求之意明显。
这动听的一唤,让君屹呼吸沉了几分。
眼前的‘姜婳末’宛若一朵被水柔润过的白莲,一条白色的轻薄兽皮裹着她纤细的腰肢,湿漉的几缕墨发贴着她白皙的脖颈,雪雾朦胧,整个人犹如精雕过的玉脂,诱人品尝。
没有雄兽能抵抗这种诱惑,包括他。
看清他一贯清冷的眸里,此刻燃着热度。
‘姜婳末’笑意更深,勾起的唇变得妩媚动人,抬起的藕臂滑落一串晶莹水珠,她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柔情呢喃:“帮我,君屹,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求你了。”
呢喃的话语,似乎也在一并燃烧了君屹的理智。
他的眸子深深凝望着她,眼梢潋滟起薄红,眼神愈发地沉。
两人的黑发在水中交织、缠绕,旖旎的水光无限美好。
他喉结轻滑了下,声音低哑:“姜婳末,你想要什么?”
“君屹,我只想要得到你……”‘姜婳末’的眼波慵懒一扫,落于他的胸膛,声音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像是沾满罂粟的长钩,邀请对方与她一同堕入无边雾海。
“你将是我第一个兽夫,我永远只属于你。”
她许下动人的承诺。
君屹没说话,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引导着她贴近自己,可这一细微的动作,就足以她欣喜不已,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渴望和迷离。
“太好了!君屹……”
她早已迫不及待想与他贴近。
水面波光旖旎。
两人身形几乎要挨在一起,潺潺水声和呼吸声交织。
他低着头,动情后的深邃蓝眸里翻涌着无数情丝,似要把眼前之人绕进眼底深入。
见他缓缓抬手,她的心跳如鼓。
她的眸迷离着,脖颈微扬,红唇微张,犹如红玫瑰娇艳欲滴,期待对方采撷。
只是那吻并没有如期落下。
他的掌心温热,抬起的手将她湿漉的墨发轻柔挽到耳后。
她柔声低喃,似是娇柔,透着不解:“君屹……?”
只是君屹的指尖却未停下,从耳后慢慢向前,最后暧昧地轻轻摩挲在她微粉的耳坠上,动作轻柔,犹如对待一件珍宝。
嗓音清越却透着沙哑:“这一切就像是真的。”
‘姜婳末’眼依旧迷离着,眼中的炽热渴望还未褪去:“你说什么?这当然是真的……”
“我也希望是真的。”
话未落尽。
君屹的双眸骤然一深,一直停留在她耳边的手猛然发力,犹如闪电般迅速下移,紧紧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刹那间,那双散着清晖月光般温柔的蓝眸,此时此刻冷若寒潭,狠戾非常。
这一刻,哪还有半分之前深情沉醉的模样?那眼底曾汹涌澎湃的情欲,更是如同潮水退去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的声音坚定如铁,不容质疑:“但你,绝对不可能是她!”
“啊!咳咳!!你……!”
‘姜婳末’顿时僵住,那道停留在她身上的眸光,犹如刀刃般锋利,仿佛早就将她看透。
“咳咳咳!!”她拼命地挣扎着,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他那用力的手臂,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的眼眶濡湿,眼中的泪花莹莹,带着卑微的祈求:“君屹你看清楚、我就是姜婳末,你要相信我!……”
她不断重复:“君屹,你看清楚啊!我就是姜婳末!…”
君屹寒芒掠瞳,没有丝毫犹豫:“装成她的模样,你早就该死了!”
他手下的力道不断用力,微眯的瞳眸里,有野兽捕食的光芒。
浑身的杀意毫不掩饰。
就在这毫无悬念的时刻即将落幕时。
“哈哈哈哈哈哈!!”一道狰狞的笑声突然响彻在这片弥漫着雪雾的空间中。
伴随这道声音的出现,眼前的‘姜婳末’停止了挣扎,四肢开始不断抽搐,眼眶开始冒出鲜红血珠,血珠滴落,整个水面顷刻变成鲜红血潭。
君屹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那只手上还残留着些许温热的血迹。
身前刚刚还鲜活的生命,此刻却已经融化为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水。
九幽澜蛇鏊蒙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狂妄和深深的嘲讽,在空气中久久回荡:“哈哈哈!!蛇鹫小儿,没想到你竟还能给本王看上这么一出好戏!锁脉魂链会放大中咒者内心的欲望,仅仅只见过一面,你就对那雌兽动了心思,产生了妄念。你难道不知道吗?这跟你那当初无能至极的父兽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愚蠢哈哈哈哈哈!
“你们父子俩不愧是身上流着同样肮脏的血脉,永远都只能被雌兽所束缚,深陷其中无法挣脱!”
“这样无能的你永远统治不了北域,你做不了北域的王!”鏊蒙继续肆无忌惮地狂笑着,刺耳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面对如此挑衅,君屹蓝眸斜瞥,眸光如刀,锋利而无情。然而,他的声音确实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死了话还这么多,真是够吵的。”
话罢,只见他缓缓展开双臂,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其体内汹涌而出。
刹那间,四周沉沉雪雾迅速凝结,像是受到召唤,紧接着那茫茫的雾气逐渐散去,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拂开,露出了隐藏其后的玄寒水潭全貌。
此刻的水潭,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仿佛刚才发生的所有冲突和混乱都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而已。
这是君屹第一次使用八阶异能[绝对寒域—零寒无尽,域锁苍生]
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领域异能,操控极寒之力,创造出一个绝对零度的空间领域。
在这领域内,一切都将会被冻结,停滞。闯入者感受无尽寒意的同时寒意也在悄然吞噬其生命力,血咒里有鏊蒙 残余的气息意识,强行激发血咒反噬与其领域作用相互来抵抗,这是一种极为冒险的破咒方法,但好在,他成功了。
伴随雪雾散开,鏊蒙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这片空间。
他浑身因血咒留下的血痕也在慢慢淡去,四肢的力量在同时恢复。
八阶,他终于完全踏入了这个等阶。
这是无数雄兽为之付出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而他却成功了。
这本是他期盼已久的事,可那双冰蓝润玉的眸里,此刻一点笑意也无。
他垂眸,一个小巧的黑色发圈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中,他凝望着它,眉心微皱,此刻的表情比上方的夜幕还要深沉。
鏊蒙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的父兽一生困于自己的母兽,明明身为蛇鹫最高族长,却因为伴侣符文的存在,在面临生死攸关时,一次次做出了偏袒荒唐的决定,最终导致双双必死的结局。
北域王都需要他,他就不能被任何一名雌兽束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
君屹眼底冰雪翻涌,深深闭了眸。
再次睁眼时,浑身清冷气息变得更加铮然凌冽。
他无声握紧手中的发圈,月色下清隽的身影卓然而立。
但他是君屹,即使有伴侣符文的存在,也永远不会重蹈父兽的结局!
………
“阿秋!”
姜婳末站在原地,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她揉搓着胳膊,好端端的怎么回事,难道,这是有人想她了?
有没有人想不知道,但空气中隐约的花香还是率先引起姜婳末的注意。
姜婳末注意到脚旁四周,已经不知何时开始冒出两三朵小白花,小巧花枝柔嫩,仿佛刚刚才长出。
伴随不断向前行进,雾气渐浓的同时,脚旁四周的小白花也越来越繁多。
姜婳末心生一种怪异感来,终于在穿过一个石道,眼前的景象让她伫立原地。
明明是贫瘠荒凉的土地,可这里的花海却长得茂盛,微风轻轻吹过,白色花海泛起一层层涟漪,仿佛是大自然的轻轻叹息,空气中尽是一股好闻的清香。
“秃山……有花?”
姜婳末诧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