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正在发愁,容乾这段时间老是频繁,召见自己,还好白天容乾忙着处理朝,可一到晚上。
自己也怕温情察觉出什么,每次都说是容祁舍不得自己,
自己能感觉到,温情有几次想劝说自己,多陪陪她 ,可是看到自己一脸为难,就没说出口。
穆笙今日心里一直盘算着该怎么跟容乾开口提及出宫之事,正想得入神之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不由得抬起头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那座精致的凉亭之外,
围拢了一群人,而人群中央,有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在仰头大笑。
那男子生得极为俊美,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嘴角微微上扬时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笑容灿烂而迷人,就连笑声也宛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悦耳,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只听那男子笑着调侃道:
“太子殿下,您这投壶的技术可真是不敢恭维啊!怕是连六岁的小娃娃都比不过呢!
瞧瞧您这最后一箭,差点没投到旁边侍候太监的脑袋上去啦!哈哈……”
站在一旁的容祁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吼道:
“死秦屿,你别太张狂了!莫要以为父皇平日里对你宠爱有加、从不责罚于你,你便可以肆意妄为地欺辱本太子!
告诉你,本太子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穆笙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这位口无遮拦、如此放肆之人便是秦屿啊。
容祁越想越是恼怒,作势就要冲上前去动手教训秦屿一番。
然而,毕竟容祁年仅十一岁,身材尚显矮小瘦弱,论起身高和气力来远不及秦屿。还未等他靠近秦屿身前,
便已被秦屿轻轻松松地一把拎了起来。
秦屿一脸得意洋洋之色,故意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娇嗔地喊道:
“哎呀呀,太子殿下息怒啊!小人知道错了,求殿下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容祁被提着,手上脚上用不上劲,只能在秦屿手中乱扑腾。
穆笙心里很震惊,秦屿怎么如此嚣张,就算容乾喜欢,但也未免太张扬了。
穆笙见状,急忙快步走上前去调解这场紧张的局面。只见他迅速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秦屿的怀中接过了容祁。
“祁儿啊,日后可千万莫要如此冲动行事啦!”
穆笙轻声细语地安抚着怀中受惊的容祁,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而此时,秦屿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位温柔且美丽动人的男子。
心中暗自思忖道:
“想必此人便是宫中盛传的陛下新宠——来自大静国的质子,那位大名鼎鼎的静安王穆笙殿下了吧?
果真是名不虚传,生得这般俊俏迷人。”
想到此处,秦屿不禁感叹起来。
自从陛下回宫之后,召见自己比以前少了很多,多数时间却都与穆笙相伴左右。
穆笙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独特气质,仿佛是天生自带一般,令人难以抗拒。
相较之下,自己确实稍显逊色不少呢。
“久闻静安王您才貌双全,今日有幸得以一见,当真是让秦某我自惭形秽呀!
倘若将来有缘,还真想与王爷您一同切磋研讨一番音律之妙呢。”
秦屿面带微笑,言辞恳切地向穆笙表达出内心的敬仰之情。
然而,穆笙对于秦屿的这番好意似乎并不领情。
他深知秦屿的身份背景颇为复杂,实在不愿与其产生过多瓜葛牵连。
于是,他只是淡淡地微微一笑,委婉回应道:
“不过是些外界的不实传言罢了,本王自觉并无什么过人之处,恐怕要辜负秦公子的美意了。
秦公子不妨另寻他人共同探讨吧。”说罢,穆笙便不再多言,抱着容祁转身离去,
只留下秦屿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之后秦屿来到了御湖上的一艘小船上。一进到船内,就看到敬贵妃正优雅地坐在那里。
“秦公子,许久不见。”
敬贵妃轻抿香茗,眼波流转间透着无尽风情。
“贵妃娘娘安好。”
秦屿恭敬行礼后坐下。
“本宫听闻你对那静安王很感兴趣?”敬贵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秦屿心头一惊,忙道:“娘娘说笑了,臣只是欣赏其才华。”
“哼。”敬贵妃放下茶杯,
“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本宫的人,就要当好本宫的狗,知道谁是主人”
秦屿垂首应道:
“娘娘教诲,秦屿谨记于心。”
“还有,你要想办法重新得到陛下宠幸,好早日完成计划,这样你弟弟的仕途才会更坦荡。”
秦屿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沉默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弟弟,他最近过得如何?”
言语之中流露出对弟弟深深的关切与担忧之情。
听到秦屿的问话,对面之人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
“你大可放心,你那弟弟如今正准备着今年的科考呢!以他那般出众的文采,
此次必定能够金榜题名、待他高中之后,
你们秦家便可摆脱这低贱的身份地位!”
说话者语气温柔,但其中却似乎暗藏深意。
此时,只见敬贵妃悄然凑近秦屿,刻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陛下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意玩弄罢了。
真正有能力帮助你们兄弟二人脱离苦海、改变命运的唯有本宫以及本宫的父亲大人呐!
你要知晓,你弟弟可是凭借着清清白白的家世去参加这次科考的,
如果说你胆敢背叛于我,那么到时候你们兄弟俩所要面临的处境恐怕会比本宫还要凄惨得多呢!”
说到此处,敬贵妃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秦屿,
仿佛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其内心真实想法一般。
秦屿脸色微变,双手不自觉握紧。敬贵妃重新靠回椅背,幽幽说道:
“好好思量清楚吧,秦公子。”
秦屿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看见秦屿点头,敬贵妃满意的笑了,
并非是自己心肠狠毒,实在是陛下之心比之更甚!
想我那可怜的漓儿啊,如今不过才八岁而已,
而就在一年之前,他也仅仅只是个七岁的孩童罢了。
然而,陛下却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他送去遥远的大静充当质子。
同样都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堂堂正正的皇子,可为何陛下会如此厚此薄彼,
对那容祁偏爱有加呢?难道就因为容祁的母亲是张颜儿吗?
所以容祁更得圣宠。
若身为母亲的我不去奋力争取,那么还有谁能够站出来保护我的漓儿,又有谁会真心实意地去怜惜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