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车缓缓在大马路上行驶。
窗外黑压压的一片自行车,随着头顶塔台上交警转换的绿灯亮起时,纷纷整齐划拉地向前骑行。
白擎丰坐在车子后座,随手拿起司机日常放好的报纸拿起随意翻看。
入眼就被第一页标题醒目的一则新闻吸引了视线。
“林某绑架情敌孟某,最终自食恶果!”
照片上的女人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他第一眼就认出了报纸上的女人是林霜。
白擎丰脑袋登时反应过来报纸上绑架事件中的孟某就是孟抒悦。
一瞬间,他面色大变,赶忙大吼,“快,十分钟内立刻赶到北大街,不然你开车的手也别要了!”
原本不紧不慢开车的司机顿时吓白了脸,一脚油门踩到底。
白擎丰吼完立马掏出大哥大开始拨打电话。
拥挤的大马路上,一辆小轿车如离弦的箭般直奔北大街。
*
孟抒悦窝在刚建好的制药厂办公室里,抖着手将今天刚刚看的报纸合上,又抖着手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眼下的一大圈乌青召示着她昨夜一晚没睡。
宋时璟看着报纸上首页的内容,不由咧开嘴笑了,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那个林霜这次肯定完了,我就说她怎么犯了那么大事都被保释出来,原来是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李斌也是激动地连连点头,头一次赞同宋时璟的话,“对,这下报纸都爆出来了,还将那女人作案经过以及她自食恶果的事都写得一清二楚,看来她也没几天好日子,过几天就要抓进去了。”
两人交谈完,这才发觉今天的孟抒悦格外安静,不约而同看向她,这才惊觉她的异常。
“抒悦,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抖成那样?”
“还有,你这是几天没睡吗?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孟抒悦呵呵一笑,简直有苦难言。
这报纸第一页写林霜被她将计就计受尽屈辱,第四页写着港城首富用整个度假村做聘礼迎娶带娃寡妇。
这随便其中一个消息都足以让林霜身后那个神秘人要了她的命。
第一个,她欺负了他的女人;第二个,她抢了他敛财的项目。
恐怕眨眼间,她的小命就会立马不保。
孟抒悦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赶忙摆手让他们出门干活,以免把这两无辜员工给连累了。
“宋采购,你去跑一趟检查设备,推迟一下交货时间。”
“李人事,你去卫校招工……”
两人不疑有他,只是打趣孟抒悦肯定初次当老板紧张了,笑呵呵地夹着公文包走了。
见两人走远,孟抒悦这才赶紧往大门口看了看,想着这四周是否有张政委派来保护她的人。
此时她心里闹得慌,总觉得张政委的“b计划”十分不靠谱。
沈靳萧和林霜在一起三年都没引出神秘人,她这样跟秋后的蚂蚱蹦跶几下,那人就会现身?
蛰伏在暗处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露出马脚。
恐怕还没抓到神秘人,她这小虾米就死无全尸了。
孟抒悦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压根没看到有保护她的人,一颗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现下厂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于是她哆哆嗦嗦推着大铁门就想将门关上。
谁知,门即将合上的那一瞬,一只手从门缝伸了进来,吓得孟抒悦直接惊叫出声。
沈靳萧就这么趁门合上前一秒圆润地滚了进来。
“啊……我还没被杀死,就先被你吓死了,你一天到晚是老鼠吗?能上天入地的。”
孟抒悦拍着胸脯早就吓得七魂没了两魄。
哪曾想,她还惊魂未定就被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一把扛起就往门外走,“你是不是听老张的以身作饵搅进这滩浑水了?你不懂那人多危险,现在立马跟我走,你娘他们我也已经派人过去接应了,等下12点的船票你们马上走!”
孟抒悦被挂在肩头世界颠倒,连脑袋都有点转不过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厂子刚建好,老板椅都还没坐热乎呢,你让我走?”
“我不走,不走……”
她拍打着沈靳萧的后背就想逃脱,可哪里能伤到眼前这男人,简直就是在给他挠痒。
沈靳萧大步向外走,边走边解释,“我不想你暴露在危险中,今天不走,恐怕你就真的牵涉其中,我不能拿你和孩子们的安全去赌!”
天知道他一大早看到新闻时是什么心情!
只一眼,他就知道这傻女人是被忽悠着去执行b计划了。
难怪她突然跑到白家当众认亲,并和白擎丰暧昧不清。
一想到前因后果,他穿着结婚的喜服,抛下一大队准备去接亲的人,连头也没回,直接狂奔而去。
沈靳萧打开车门,正想把肩上的孟抒悦塞进车里,就见一辆大卡车突然跟失了控般往两人冲来。
来不及过多思考,沈靳萧瞳仁中望着逐渐逼近的卡车,赶忙抱着孟抒悦一个翻滚堪堪逃离这立马就能丧命的重击。
白擎丰坐车刚到北大街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身后紧跟上来的保镖一行人跟着冲过来时,卡车上驾驶座上的人满身是血,已没了气息。
目光扫了一圈,在马路旁的水渠里发现抱着孟抒悦上来的沈靳萧时,白擎丰才长吁一口气……
*
林家四合院。
一大早林霜就在自己闺房里焦急地等着沈靳萧过来接亲。
屋外院子里。
林父嘱咐保姆阿姨一定不能让林霜看报纸。
这头他话刚说完,那几个平日里和林霜要好的二代们像是约好了般一同闯了进来。
“你们来这里干嘛?去饭店里等着吃席啊……”
不待林父说完,几个竹马们纷纷猩红着眼,将林父以铁桶包围状围在中间。
张政委的儿子张东海紧攥报纸,把报纸甩得哗啦啦作响,“伯父,报纸上这女的是霜霜吗?霜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呢?”
“霜霜不会做绑架那种事是吧,她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这事!”
几人七嘴八舌问着,林父却早已面如土色。
外面的声响引起里面林霜的注意。
林霜身着一身红色旗袍喜服出来,看着几人手上的报纸,她心底咯噔一声,已经明白了大半。
几个竹马早就泪流满面。
她却扯了扯唇角,艰难露出一抹苦笑,“时间到了,沈哥哥估计接亲来不及,我们自己过去饭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