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只会欺负她!”
明渊咬着牙吼道。他双手揪着鹤砚清的衣襟,手背上青筋直冒:
“昨日我看见玉瑶,这一个月,她人都累得瘦了一圈,都是为了你!
鹤砚清,你是不是要将她给折磨死你才安心?”
朔风带着侍卫就冲了过来,鹤砚清却抬了下手臂,世子的侍卫便停在了当场,不敢再越界。
鹤砚清纤薄的眼皮微抬,黑眸里雷霆滚滚:“她是我的人,我想如何就如何,生与死,总归都是在我手里。”
明渊又是一拳挥了上去,打在了鹤砚清的下颚处,极为用力。
佛家人动手本就够惊讶了,可更为惊讶的是,那执掌禁军之权的鹤砚清,居然挨了两下打都没有还手。
还让自己的属下站在一边别冲上来,着实惊奇。
一旁的禁卫军看守,都在宫门口看起了热闹来。
明渊怒火难以熄灭,甚至不管自己的个人身份:
“鹤砚清,我早晚亲手屠了你,我早晚将玉瑶从你的虎口中解脱出来!”
鹤砚清将明渊的手腕捏住,从自己官袍的衣襟上用力的移开:
“国师好歹也是佛门中人,脱口而出的杀生之词,也未免过于血腥。”
鹤世子云淡风轻的模样,生生刺激了明渊:
“你但凡是有一点点心,也不至于这么对一个姑娘,你这辈子也得不到她的心,你什么都给不了她!”
伽罗连忙将佛子给拉了过去,揪着眉头,心惊胆颤起来:“佛子,此地这么多双眼睛呢,您还是得忍耐忍耐啊!”
鹤砚清用手背沾了沾自己的嘴角,手背上都有些血迹了。
他没再多说的出了宫门,站在王府马车前,吩咐了一句:
“让今日在宫门前看见我与明渊冲突的禁卫军都将嘴巴给闭严实了。”
朔风应声道:“世子爷无需担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出了宫门,鹤砚清命王府车夫将马车驾驶到上京城贩卖古玩的那条街去看看。
那条街上除了一些盗来的前朝殉葬物品外,还有修复,作假古玩的铺子,都在一些较为隐秘的小巷道里。
鹤砚清那身绯红色的官袍出现在这条做着见不得多大光的隐秘巷道里时,眨眼之间,几条巷道的铺子就关了门。
这些店家赶紧用门板将铺子房门挡了一层又一层,害怕不已,跟见瘟神似的。
鹤昆正在逛这些铺子,寻常鹤砚清将他的事情都给做完了。
他也闲得慌,是以就出来逛逛,淘淘宝贝,稀世奇珍什么的。
他骂骂咧咧的道:“都给爷开开,日头还早呢,爷一到这儿你们就关门,什么意思!”
刚骂完,就瞧见了鹤砚清一身红色身影的走来。鹤昆眼睛都亮了亮:
“哟,世子,稀客啊稀客。”
他今日称病没去早朝,没想到才刚是下朝时间就碰见了鹤砚清。
鹤砚清走上前去:“王爷,劳烦给我找一家修复玉料的铺子,要修复文玩手艺最好的师傅来修。”
鹤昆一时有些好奇,连忙将手掌心给摊开:
“赶紧拿给本王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个从来不玩儿文玩的鹤世子还亲自走了一趟十八街呀。”
鹤砚清将锦盒拿了出来递给鹤昆,鹤昆将锦盒打开,眉心一皱:
“就这玩意儿?玉料是好的,但是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宝贝,扔了扔了!”
他还以为是雍王府得了什么好东西,结果就是羊脂玉,他王府里一大堆。
鹤砚清连忙将东西拢在手掌里:“扔什么扔,王爷赶紧给我推荐一位师傅,我急着要。”
鹤昆没再啰嗦的,带着他去了一间修复玉料的铺子,介绍道:
“那师傅手稳,做了三十余年了,大抵能帮你看看。”
玉料铺子的修复师傅将弓箭同心结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玉料是好玉料,弓箭头上还让人做了特殊工艺,藏有机括,精巧用心,只有些小裂痕。
可是你这同心结都碎成这个样子了,很难修复,还不如做个新的。”
鹤昆道:“那就做新的。”
鹤砚清面色沉了沉,连忙道:
“不,师傅,我就要这个原来的。
我多付给你十倍的佣金,我就要原来的修复,不要新的。”
师傅一直揪着眉头,多给十倍的佣金他也不好做啊。
这人一身官袍,鹤昆的身份他是清楚的,能与王爷并肩而行的人,随便怎么都是朝廷高官。
他不敢答应,若是没做好,他这铺子都有可能被砸了。
鹤砚清见他一直不说话,眉眼冷戾下来,透着一股凶狠劲儿:
“半个月后我来取,你若是修复不好,你这铺子也别开下去了。”
“啊!大人不要啊,大人,您这同心结草民尽力给您修复,一定尽全力,至于能做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您这同心结碎的太零碎了。”
师傅只觉钱能挣屎难吃,在鹤砚清的威压之下,只得答应。
他见鹤砚清跟湛王一同离开,进了里屋就开始骂骂咧咧:
“这些个年纪轻轻的达官贵人就是这样,明明就是情伤,还非要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波及到旁人。
修复好还不是有裂痕,怎会跟从前一般?
新的又不要,又非要个旧的,真是矫情。”
鹤昆一路上都在积极的问:
“同心结,你三妹妹送你的对不对?可你怎么给砸碎了啊,你不是该心心念念捧在怀里的吗?”
鹤砚清沉默,不想多说一句,面色阴沉着。
鹤昆又道:“世子,你嘴角都破了,还有些血迹,怎么不擦一擦呀?”
鹤砚清在王府马车前顿下脚步,看了鹤昆一眼:“擦干净了,怎么保留证据?”
世子回了王府,头一脚就跨进了海棠院。
抬眼瞧去,姜玉瑶正坐在庭院前的大榕树下。
她乌发披肩,一身鹅黄色的长衫在微风里徐徐飘动着,人显得清媚却好似又多了一些疏离淡漠之色。
姜玉瑶正凝神看着石桌上的账本与清单,拿着墨笔一笔一划的写着。
鹤砚清缓缓走近,在石桌前刚一坐下,将自己嘴角破裂的那面对着姜玉瑶,神色有些黯然。
姜玉瑶抬眼便看见了他破裂的嘴角与尚未那擦干净的血渍。
她瞳孔缩了缩,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去为难我师父了,你打了他?”
鹤砚清那黯然神色忽的收住,像被鱼刺卡住一般。
姜玉瑶着急了起来:“鹤砚清,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打了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