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吴皇帝孙策在位,第六年,冬月时分。
一座茅草屋里,铺着一张由不平整的床板拼接而成的小床,在茶几上,清晰可见的是一些蛛丝罗网。
被小木枝顶起的斜放四十五度的窗户,下面是一处凹凸不平的水洼,不过目前,已经没有水了。
连着好几天耀眼的日光,沐浴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播撒希望与爱的光芒!
吉林长白山下的小村庄,大都很零乱,有的三两成户,有的百里成家,还有的,只有这不太规整的一户。
“姐姐,我出去砍柴了,你照顾好哥哥,等我回来做饭吃!”
“好嘞,一定要注意安全,把弓箭带上。”
这段对话,来自于一个身材高挑,可容颜一般的女人,她不大的弟弟,今年也有十周岁了。
穷苦的日子持续了很久,说来也巧,弟弟刚出生的那一年,父母就双亡了,所以她每日生火做饭,就是为了把弟弟抚养长大成人,待到他年满十八之后,再选择自己的归宿也不迟。
日晷在阳光的携扶下,已经是辰时。
房间也不算大,也就二三十个平方的样子,里面除了一张木床外,就是由桌子和凳子拼凑起来的临时睡所。
后面的山坡上,长满了各色各异的花草,它们姿态各异,形象万千,变幻着。
“姑娘,你还在这里洗衣裳吗?”
女人转过头去一看,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手伸过来。
他的容颜有一些苍老,不太密布的胡须,却也增添成熟男人的韵味,年龄约在四十左右。
“你怎么起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呢,等着,我去给你拿早晨熬好的野参汤!”
“等等!”
“你有话要说?”
“是啊!”
“那你说吧,我都一一听着。”
“自从我从这后山的悬崖掉落下来,距离现在已经半月有余了,我十分想念我的国家,和我的部下,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我想过些时日,……”
说到这里,男人有些哽咽,话到嘴边又感觉说不出来。
女人看出了端倪,先是把水往身上拭干,反复擦擦,然后去另一边用树枝搭好的灶台里,把野参汤端出来,小心翼翼地端给男人,面容苦涩地说。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来,我也不强求,只是小浪这孩子从小可怜,没见过其他的男人,和你的感情最为深厚,希望你能常回来看看我们!”
男人心头一颤,竟然掉下一颗久违的泪珠,之前上过战场,离开家乡,与兄弟浴血奋战,都没有掉过一点泪水,为何今日,这眼睛偏不听劝,留下泪来。
半个月的时间,他见识了汉人的热情和善良,也让他痛定思痛,明白“战争没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惟有百姓是最无辜的”,自己虽为戎人,可毕竟心系苍生,都还是人,分什么民族。
“怎么,这汤有点烫吗,我帮你吹吹!”
女人从男人手中温柔地端过来,就像春风沐浴的吹动着,瞬间汤就凉了很多。
男人在女人的目视下,心事沉沉地喝下了,便觉得分外美味,刚想着帮姑娘把水拧干,可没有想到,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午时已到,弟弟满载而归,领着一只灰色的野兔,兴高采烈地说道。
“大哥哥,姐姐,你们看我拿什么回来了!”
“哇,真不错啊,小浪,你都学会打猎了。”
“大哥哥,我都等你半个月了,就等着你早些好起来,陪我一起打猎呢!”
男人的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再加上刚不久被摔倒了,所以此时只能在位置上老老实实的坐着。
姐姐看了,一边接过野兔,一边摸着小浪的额头,微微笑到,两个人一起往男人那边看去。
“你可知道,你大哥哥是着名的将领,是戎军大将军阿托甘,他的身体肯定硬朗呢,快了。”
“哈哈哈!”
大雪纷飞,箭透雪山。
白雪皑皑,雾蒙蒙的一片,长白山连接着祁连山脉。
冬月时分,天气渐寒,时不时的有积雪飘过。
路行的士兵,会通过山洞里,穿行而过的荆棘密林,上架石盆,下烤火堆。
如微焰的火苗,腾空跃顶,整座地窖,突然间变得,温暖了起来。
“大哥,这坑坑洼洼的石坳,你确定有矿石开采嘛?”
“千真万确!不信,你再挖进去试试看。”
“对的,我们相信大哥说的话!”
三个人,似月牙弯钩,走过去,雪堆比较稀薄,轻踩下去,容易化作一滩如梦幻水晶般的石彩。
勾子队长,在这一块专门负责采矿取宝的工作,得有十年了,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过来的,这两个小弟,也许是饿得没有饭吃,才会有自己的想法吧。
算了,不去想这些没用的,还是看看他们三个人,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奇遇?
申时,山林里传来野熊的咆哮,据说在这祁连山这一带,时常会发现野熊袭人的恐怖事件,山里的樵夫也是束手无措的。
“大哥,你找到了啥?”
一个小弟,用自己脏脏的手指掏掏鼻孔,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肚子里憋着半天的话语。
“你们看,这是什么?”
宝藏处,明显的能看见巨石在松落,他掏空着,钩子正在来回运作,好似正在工作的挖土矿机。
“大哥,我们看见了,这石子就是空洞的。”
小弟们走过去,脚只轻轻地一用力,就猛的把那白色的雪堆踏空,再踩进去。
眼前的一幕,就像开着的墓穴和地藏王的洞穴,里面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勾子队长,镰刀弄过去一弯,把箱子一下子打开,“嘭”的一声响起,只听得地动山摇的声音。
“快跑,我们快走。”
“不,我要带上这金银珠宝。”
“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惦记这个。”
“你也走啊,不要命了吗?”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怯懦弱呢!”
“我是在为你们两个着想,不要你们的狗命了吗?”
勾子队长分外恼怒,猛地用拳打在雪堆上。
雪印出血液和拳头的双重痕迹,随着漫天卷地的暴风雪,来了一场深刻的洗礼。
戌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隐隐约约能看见有火光的亮起,在被雪堆遮盖的下面,阿托甘和小浪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掀开厚厚的雪堆,他们三人的脸,被冻得鼻青脸肿的,好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手指也非常的粗糙,都被雪冻裂了,直让心生疼痛,十分揪心,不忍直视。
木栅栏上,姑娘正在生火做饭,看到五个人一起回来的身影,她激动坏了,围裙上满是一些香料。
高高的碎发刘海,在头顶上飘飞着,她不辞辛苦。
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上,摆满了满满当当的八盘硬菜,有一些猪肉排骨,野兔肉,和一些家常的土豆青菜等。
“来,各位家人,请用膳,一点家常便饭不成敬意!”
看到女主人如此盛情难却,三个人还是有点贼心不死的,打量一番,这户贫穷落魄的家人。
一向行军打仗的阿托甘,很快就眉开眼笑的,端起碗中的酒,就要一饮而尽,对着三位鼻青面肿的客人,微微笑到。
“来,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喝下这碗最烈的酒!”
“好。”
大哥刚想饮酒,小弟在木桌下踢了踢他的腿,眼神有些凝重的说着。
“大哥,我来喝!”
“哦,是嘛!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我叫扎巴赫。”
“哦,这么说,我们还算是同乡呢?”
听到这里,三人心中一颤,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