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洛夜的宿舍,屋内陈设一览无余。一张床、一张双人沙发、衣柜、书桌、茶几,各自归位,除此之外,便是一间卫生间和一处阳台,空间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洛夜轻轻将许佳瑶安置于沙发之上。而后,他微微俯身,动作小心地脱下她左脚的高跟鞋,目光旋即落在她的脚踝处,仔细端详。
初看之下,并无异样,可当他的指尖稍一用力,许佳瑶便 “嘶” 地轻呼出声。
许佳瑶压根没受伤。自从她学会穿高跟鞋,这些诸如鞋跟卡进砖缝、卡进下水道,又或是崴脚、扭伤之类的,她都经历过无数次了。方才摔倒时,她巧妙地借了势,根本不至于扭伤。她不过是想看洛夜心疼她而已。
“好痛……” 许佳瑶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软糯黏糊。
洛夜听闻,急忙俯身,从茶几之下翻出跌打药酒。他倒出少许,置于掌心,轻轻揉搓,待药油温热,才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许佳瑶的脚踝上。
许佳瑶只觉心头像是被一把火轻轻燎过,呼吸瞬间一滞,手指下意识地抓紧沙发的边缘。
洛夜眉头微蹙,神情专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小心:“是这里吗?”
“嗯,往左边一点。” 许佳瑶沉醉在这难得的柔情之中,目光迷离,痴痴地望着眼前的洛夜。
左边?再往左便是胫骨了。洛夜心中生疑,不动声色地将手往相反方向挪动,再次试探:“这里?”
“对……” 许佳瑶的视线在洛夜的眉眼间游移,从那柔软的发旋,到宽阔的额头,再到高挺的鼻梁,全然没留意洛夜的动作,匆忙应道。
洛夜这下彻底明白她在装模作样,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她小腿上拍了一下。许佳瑶下意识地缩脚。洛夜直起身,佯作恼怒:“装!”
“你打我!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打我!” 许佳瑶气鼓鼓的,脸颊微红。
这话一出口,洛夜的脸瞬间红了,言语都变得结巴:“你…… 别乱说话!”
许佳瑶看见洛夜那泛红的脸颊,心头涌起一股想要逗弄他的念头。于是,她猛地扑进洛夜的怀中,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洛夜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撞了个满怀,刹那间失了神,手臂像有自己的意识,鬼使神差地揽住了她的肩头。
许佳瑶先是一怔,紧接着满心的欢喜决堤,汹涌澎湃,她脱口而出,语气笃定:“你喜欢我!”
洛夜回过神来,松开手臂,轻咳一声,试图推开许佳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送你回家吧!”
许佳瑶怎会轻易放弃,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又凑近了些:“你喜欢我对吧!”
“松手。”
“你承认我就松手。”
洛夜与她对视,目光胶着,良久,终于败下阵来,低声承认: “喜欢。”
许佳瑶眼眸一亮,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兴奋地说道:“我也喜欢你,超喜欢你,洛夜哥,我爱你。”
洛夜只觉得这爱意来得太过汹涌,脑袋有些眩晕,快要招架不住,用力推开她:“穿鞋,送你回去。”
许佳瑶仿若未闻,干脆把另一只高跟鞋也踢掉,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洛夜哥,我今晚想在你这儿睡。”
洛夜瞬间愣住,她难道不清楚自己说出这话意味着什么?真是……欠教育。
洛夜俯身,长臂一伸,将许佳瑶从沙发上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床边,有点粗暴地把她放倒。许佳瑶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尽管努力佯装镇定,可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你知道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洛夜原本清透的声音,此刻故意压得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蛊惑,欺身而上,整个人覆在许佳瑶上方,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她的耳垂,眼神危险而炽热。
许佳瑶呼吸急促起来,却缓缓伸出双手,指尖带着难以抑制的微微颤抖,轻轻放在洛夜的腹部,慢慢向上游移,最终停留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一丝羞涩与坚定:“洛夜哥,我准备了那个。”
“哪个?” 洛夜一时竟有些发懵,她怎么不害怕?
许佳瑶脸上泛起红晕,稍一用力推开洛夜,小跑到沙发旁,迅速从包里掏出两盒安全套,又快步回到洛夜身边,慌乱地把它们塞到他怀里,而后别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洛夜下意识地接住,目光扫过包装,一盒是常规中号,另一盒是大号。他无奈地轻笑一声,“狼” 真的这么生猛吗?不禁开口问道:“你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许佳瑶的脸更红了,有点气恼:“不行啊!我就想着,和你总有一天会用上……”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就这么肯定?” 洛夜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不就是想和我…… 那个吗?” 许佳瑶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眼中又羞又期待。
“谁说的?”
“男人把女人带回家,难道还能有别的目的吗!”
“原来你心里清楚,那还敢说要在这儿睡!”
许佳瑶的手指悄悄勾住了洛夜的衣角:“因为我愿意!洛夜哥,我爱你,我想和你睡。”
洛夜故意板起脸,语气却没什么威慑力:“一个小女孩,怎么能随便说这种话。”
“为什么不能?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许佳瑶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坚定而炽热。
洛夜的心猛地一颤,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吻下去,但最后还是强忍住了:“我不能犯错误。”
“我不是错误!我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洛夜哥,我是你对的那个人。”
许佳瑶紧紧盯着洛夜的眼睛,洛夜凝视了许久,还是避开了视线。许佳瑶见状,轻轻牵起洛夜的手:“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没来找你吗?”
“我准备考研了。”洛夜一听,回过头来,再次与她视线对上。“专业是犯罪心理学。”
洛夜的反应跟洛霜听到时一样,许佳瑶赶紧解释:“这是我深思熟虑后作的选择,与你无关。”
虽然选这个专业是因洛夜而起,但最终让许佳瑶下定决心的还是她真的感兴趣。她继续说:
“我知道你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事,是在胡闹。但我真的不是!喜欢你带给我的都是正向影响。”
“我是恋爱脑,但我不是没有脑。”听到这里,洛夜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结果就是被许佳瑶打了。他马上严肃地继续听她说。
“阅历的差距我尽全力缩小。等我毕业了,就从家里独立出来。洛夜哥,你可以稍微等等我吗?”
许佳瑶的眼神坚定、诚恳、期盼,还有一丝小小的胆怯,她怕洛夜不等她。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真诚、向上、清醒,又热烈爱着你的女孩。洛夜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伸出手,按住许佳瑶的后脑勺,微微俯身,吻了上去。
许佳瑶像是等待这一刻已久,几乎同时张开了唇,热情地回应着他。她的双手缠上洛夜的脖颈,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将他往自己身上拉,洛夜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加深了这个炽热、绵长的吻。
许久,洛夜才松开了许佳瑶的唇,他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往身边拍了拍,许佳瑶便顺从的靠过去,窝在他的怀里。
洛夜不是拧巴的人,灵魂深处的爱意已被点燃,他便不再闪躲,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他抱着许佳瑶,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她的手指,“要是你以后当了犯罪心理学家,每天要面对的可都是些犯罪分子,你不怕吗?”
许佳瑶抬起头,眸光里带着一丝小狡黠:“怕啊,需要洛警官保护~”
洛夜把她的手抬到眼前,晃了晃,“你爪子不是挺锋利的吗?抓他呀!”
他第一次见到许佳瑶的时候,她露着锋利的狼爪子,用力地朝流氓挥去的样子,在洛夜心里小小地惊艳了一下。
“人家就要你保护嘛~”许佳瑶在洛夜怀里蹭了蹭,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曲起五指威胁道:“如果你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就抓死你!”
洛夜笑了笑,假装要去咬她的手,许佳瑶猛地一缩。洛夜就顺势起身,下床,将茶几往墙边一推,留出一些空位。
接着从衣柜里拿出两床被子,对着满脸疑惑的许佳瑶说:“你睡床,我睡地上。”
“我不!”许佳瑶不满。
洛夜瞥了她一眼,继续在地上铺床,嘴上却故意问:“你睡地上,我睡床?”
许佳瑶咬了咬下唇,随手抓起床头的一盒安全套,用力朝地上的洛夜砸去:“我要用这个!”
“那你用吧,不打扰你了,我去洗澡。”洛夜说完就走向卫生间。
许佳瑶抓起另一盒砸在了他的后背上。洛夜背对着他偷笑了一下,稳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