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哲还没有从刚刚的逃亡中缓过神来,此刻的他死死地按着心口无助的喘着粗气。
商锦宴也不急,在等着对方回神的功夫,她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四周。
“少爷!”
伴随着一声惊恐,一抹健硕的身影从楼梯口飞奔而来。
商锦宴微愣,回头之余已经被对方按住了肩膀。
“有血腥味,你受伤了吗?!”
那人宽大的手从商锦宴的肩膀处一路按到她的手腕,言语里全是惊恐和害怕,“伤到哪了?手吗?”
直到被摊开手掌,商锦宴才反应过来的将手抽回,同时眉间紧蹙,不满道:“我没事,别动手动脚的。”
这一句话让盛念生开始平复自己慌乱的心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怎么上来了?”商锦宴问道。
压下眼底的异样,盛念生回道:“我见你不在房间里,出来寻你的时候听到三楼有动静,我就上来了。”
说着,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反问道:“少爷为什么要来这?”
蓦然,盛念生的视线一顿,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声音依旧是挑不出错处的磁性好听:“这…就是少爷要找的人?”
“嗯。”虽然少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商锦宴还是肯定,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黄明哲。
“少帅,刚刚的人还查吗?”从窗口向外望的阿术回头问着。
商锦宴凤眸看去,与其对视,“你回警署带几个人来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查到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是。”阿术点头应下,在走到黄明哲身侧时,他又想起什么,看回上司再次问道:“少帅,要通知黄家来接人吗?”
“不用。”商锦宴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蜷缩一团的少年,又道:“把他秘密送回警署,黄家那边要是问起来,就说还没有找到。”
“为何?”阿术有些不解,直接反问。
商锦宴轻挑眉间,耐心解答:“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对了,去吧。”
“好。”阿术点头,“那我先把人送回警署。”
说罢,阿术去扶地上的黄明哲。
“少爷,他是……?”盛念生在看向阿术时,面具下的眼眸微眯,眼底深沉的看不出丝毫情绪。
能与少爷聊得这么有来有回。
还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察觉到男子冰冷的视线中略带的几分杀意,阿术明显一愣,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听闻对方在问自己是谁后,他连忙答道:“我是少帅的部下。无姓,名阿术。”
“我没问你。”盛念生看向阿术时,语调淡漠,但扭头看向商锦宴时,却满目灼热,语气好听的略带讨好:“少爷,他是谁呀。”
“?”商锦宴有些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对方,“他不说了吗?你当我复读机?”
“少爷,复读机是啥呀。”被怼的盛念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眼眸微弯,面具下笑的灿烂。
“……”商锦宴薄唇微张,准备骂人。
“o!!!买噶!!!”
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彻三楼。
只见一名身穿华服的黄发洋人直冲一片狼藉的“凶案现场”,在场内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地上碎掉的玉瓶,哭的撕心裂肺了。
那场面,就好像死了儿子一样。
“他是……?”这下,换商锦宴问盛念生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盛念生微眯眼眸,回的一本正经:“他就是这场拍卖会的老板,那个从A国来的洋商。”
“完……”阿术看着一地的玉瓶碎片,默默地看向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商锦宴自然注意到了那抹视线,但她丝毫不慌。
就几个花瓶而已,能赔几个钱。
她商锦宴最不缺的,就是钱。
……
“什么?!”
阿术已经带着黄明哲回了警署,商锦宴和盛念生来到了洋商的房间里商议着赔款问题。
当听到赔款金额后,商锦宴唰的站起了身,精致的凤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就三个破瓶子,你敢要我三万琥洋?!”
话音刚落,不可置疑的神情跑到了黄发棕瞳的洋商脸上,他同样站起身,并且手舞足蹈了起来,“什么‘破’瓶子?!那些可是千年老古董!我的宝贝!!你竟然说它们是破瓶子!你太过分了!你简直就是亵渎艺术!!”
对方的本国语并不标准,但丝毫不影响他说话时口水乱飞。
“你别在这跟我胡扯!”
商锦宴拍案,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你以为我不识货吗!我砸出去的那三个瓶子,它们的年龄加起来还没有你年龄大呢!它们算什么千年老古董?!我好心让你开价一笔勾销,你竟敢坑我三万琥洋!你怎么不要天上的星星呀!”
“你……你……”年过半百的洋商指着商锦宴的鼻子,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你什么你!”商锦宴持续输出,“你要办拍卖会,你就好好办,你卖什么违禁品!还在我的管辖区里卖!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琥城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天后大家挥手说再见也就得了!你竟敢张口闭口的要坑我三万琥洋,我是真忍不了!”
“少爷。”盛念生冷冽的目光从洋商伸出的手上移开视线,见商锦宴上前准备动手的模样,他手疾眼快的拉住她的胳膊,虽是阻挠的话,但他此刻眉眼微弯,满目纵容,“别生气,都是小问题,我来解决。”
“什么小问题?”商锦宴极其严肃的侧头看向身边的盛念生,一字一句道:“他要坑我的钱!”
对于从小到大看过、且摔过无数个古董瓶子的人来说,那三个玉瓶的品质根本就上不了台面,那玩意儿竟敢要三万琥洋!
这不是坑,是什么?!
“你砸烂我的东西你还有理了!”对立方的洋商找到了突破口,在鼻腔喷出一息浊气后,他面露鄙夷,“你在这跟我说这么多,不会是赔不起吧!”
“我说了。”商锦宴咬牙,怒瞪了回去,“我砸的,我认。但是我只赔它们应有的价钱!”
“三万琥洋!”洋商点了点桌子,丝毫不退让半分,“少一块琥洋都不行!”
“你玛……”脏话呼之欲出。
“少爷。”盛念生轻笑一声,拉住对方的手顺势发力将其护在了身后。
他身形一转,与商锦宴面对面对视着,他深沉的眸底带着几分笑意,“让我来解决,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