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一样的摩洛哥人,滚回你们的国家!”一个坐着打牌的老头终于忍不住上来骂着半黑。
半黑被他一骂,顿时恼羞成怒对着老头就是一拳打过去。
轰的声,老头踉跄倒地,血满脸。
老板娘见势不对早早就打电话给宪兵。
半黑还是不解恨,准备用脚踹老头,幸亏被几个路过进来喝咖啡的年轻人拦住。
“Vafacullo.屎一样的摩洛哥人。你还要不要脸,对着可以当你爸爸的老人动手!”长的膀大腰粗的年轻人指着半黑的鼻子骂道。
半黑愣了半秒钟就抡起拳头对着年轻人砸过去。
年轻人的拳,比半黑更快更狠,在他的拳击中之前,狠狠的一个勾拳击爆他的肝。
轰的声,倒在地上的却是半黑,痛苦的抽搐着。
年轻人又顺势举起椅子准备对半黑砸过去,被赶到的老板紧紧拉住胳膊轻声说“谢谢你,年轻人。不过我已经报警,宪兵马上就要到来,我不想你惹上麻烦。”
年轻人也在其他人的劝说下放下椅子对着半黑骂骂咧咧着“该死的摩洛哥人,除了范毒就是闹事。bossi(意大利政党北部联盟创始人,该政党反对移民,反对南部人)说的对,外国人和南部人都得滚出意大利!”
(对于北部意大利人来说佛罗伦萨以南的人都不是意大利人。)
听到年轻人言辞如此激进,方琪也是赶紧示意大家走出酒吧,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酒吧,怎么这么乱?”晓彤的心还是被吓得怦怦跳。
“客人如果酒喝多,有钱赚,乱一点也没有关系。”方琪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不喜欢这样的酒吧,太吵了。”晓彤直话直说。
霎那间,方琪的脸乌云密布,被晓彤这么一说,她的脸有点挂不住。
晓彤看在眼里明白自己说话太直白得罪人,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缄口不语。
“平时也不吵的吧,这段时间我上下班路过的时候都没有见过吵闹。”方伟急忙上前打圆场。
“一般来说这个酒吧的客人都是退休老人,他们有钱又有时间,每天就聚在一起打打牌,喝喝酒,生意稳定。”方琪也对晓彤解释着。
“怕就怕那些摩洛哥人,醉酒闹事。”晓彤不无担忧的说着。
他们往餐馆走的时候,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过。
“他们闹事,我们叫宪兵就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怕这怕那,都不要做生意了。”方琪走得很快,即使是一边走一边和晓彤说话。
晓彤也不与方琪争辩,和一直没有发表过意见的方伟,紧跟着她走。
到了餐馆,方伟就去厨房里帮忙开饭菜(早餐加午餐),晓彤也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
有客到,方琪吩咐大厨多做几个菜:咸鱼炒五花肉,包菜炒五花肉,红烧鸡肉,紫菜葱花汤,还特意清蒸了条鲈鱼。
工人们倒是不客气,纷纷拿着筷子夹菜。
当然,等方伟反应过来给晓彤夹块鱼肉的时候,只剩下一身鱼骨倔强的留在盘中。
饭饱之后就开工忙碌,晓彤站在大堂有点不自在,方琪有事没事总是查户口似的问她事。
于是晓彤借口去厨房帮方伟忙,逃避方琪的审讯(至少对她来说是如此)。
正餐期开始,跑堂一张张的订餐单从窗口送过来。
方伟一反常态,不再慢吞吞,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手不停的忙作着切菜,配菜。
大厨忙不过来的时候,方伟还得上前帮助炒菜。
晓彤看在眼里就对着忙得满头都是汗的洗碗工说“你去帮他们,这些碟盘我来清理。”
“这怎么可以?”洗碗工惊讶的看着她。
“去吧去吧。”晓彤推开洗碗工就自顾擦拭着碟盘上的残羹剩菜。
“你们快点,客人等不及了!”方琪推门进来催促着,看到晓彤在忙碌也没说客气话就直接去大堂招呼客人。
九十年代,在欧洲的华人到朋友家作客,看别人忙不过来上去帮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是刚办事业,规模又不大,有时候老板比工人还辛苦。
等正餐高峰期一过,晓彤也是被厨房里的热浪蒸得大汗淋漓。
方琪也是马上就过来对着晓彤说“来来来,来外面凉快一下。”
晓彤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也是不客气走到大堂用手当扇,扇着。
方琪递上杯泡着柠檬的冰水,晓彤一饮而尽,那冰凉的感觉真好。
很快,就到下班时间,方琪提议“我们再去酒吧看看生意?”
虽说晓彤的内心十分抗拒,对她来说摩洛哥人喜欢聚集的酒吧,除了麻烦就是麻烦。
不过方琪要去看生意,晓彤只能点头同意。
酒吧外,又换了批摩洛哥人,依旧在喝酒,依旧吡着白牙对着她们猥琐的笑。
酒吧里的客人倒没什么改变,依旧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看来对于他们来说酒吧才是他们的家,而家只是一个仅仅用来睡觉的地方。
“早上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方琪问着老板。
“宪兵来了摩洛哥人就老实,乖乖被宪兵带走。”
方琪听到摩洛哥人被抓,就立马将眼神瞄向晓彤,意思就是我说的没错,有事报警就是。
“不过也没用,这点小罪反正也判不了他的刑,有人说看到摩洛哥人已经在另外条街的酒吧里喝酒。”老板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霎那间,方琪就迅速收回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聪明的方琪马上对晓彤就转了个话题说“你看,生意还是不错的。”
“嗯。”
“晓彤,我看你挺懂事的,又勤快,意大利话也会说。我看这酒吧挺适合你和方伟,他呀就是太老实,以后什么事都得你操心。”方琪看着晓彤,满满的都是欣赏。
“酒吧晚上几点关门?”晓彤也不直接回复她的话。
“前些年,酒吧开到很迟才关门,我们下班回家他们还开着。今年他们说做不动了,八点就关门。”
“为什么他们不叫工人帮忙?”
“他们想卖,就不叫工人了。”
“哦。”晓彤明着不说,心里却是暗想着酒吧就两个老人从早到晚忙碌,生意能兴隆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