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交错,男人的五官轮廓更显立体利落。
周谨言低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听到“哥哥”两个字宛如被冻住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贺思甜。
睫毛浓密似鸦羽,衬得那双眼深邃,情绪浓如墨。
“你怎么不说话?我有钱的。”
贺思甜神情朦胧,意识模糊,伸手胡乱地在身上摸索着自己的荷包,从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周谨言手里。
“二十两银子,够不够?”
贺思甜抬起头,正对上男人于黑暗中略显幽深的视线。
“不够吗?再加十两!”
“不能再多了,我听说去一次南风馆才二十两呢!”
周谨言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瞳孔猛地收缩,以往的平静不复存在,目光幽暗深深。
南风馆?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钱已经给你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嘻嘻~”
贺思甜故意靠近他,轻吐气息在他耳畔,眼神中透着狡黠。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乖乖听话,不能忤逆金主。”
“现在,先给姐卖个笑呗~”
周谨言身子一僵,却强装镇定,轻轻推开她,脸上的表情冷漠中又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慌乱。
“别闹,乖乖睡觉。”
“不行,我想看你笑。”
“跟我念,一二三,茄子!”
贺思甜的嘴角俏皮地往上翘,露出一排既整齐又洁白的牙齿。
周谨言抿唇不语。
贺思甜有些气恼,又凑了上来,双手食指按在周谨言的唇角上,用力往上提了提,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周谨言扶额苦笑,无奈地抓住她作乱的手。
“乖一点。”
“你就不能笑一下吗,服务态度不好,我要投诉你!”
贺思甜气鼓鼓地抽回自己的手,踉踉跄跄地转身,作势要往外走。
周谨言想拉住她,她却挣脱开,嘴里还喊着:“你不听话,我要换一个美男来伺候我。”
见此,周谨言伸手握住贺思甜的手腕轻轻一拉,对方就毫无防备地被扯进怀里。
贺思甜昂着头,迷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双眉眼天生自带冷感,只需要瞧上一眼,便会让人遍体生寒。
偏偏这嘴角又微微上翘,晶莹柔润,似笑又非笑,欲拒还迎,看的人心里直痒。
她一时看呆了,当真是俊美无双,当真是杀戮成性。
贺思甜伸手描刻着他的脸庞,手指缓缓落在他的薄唇上。
她用力按了按,又捏了捏,傻笑着开口:“嘻嘻~好软,好好摸,看起来好好吃~”
周谨言蹙眉低头看她。
他们的距离很近,只要稍微再近一些便会嘴唇相贴。
但他不敢跨越那短短的距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下一秒,他的深色瞳孔与她相对,仿佛在暗流涌动的海洋中找到了共鸣。
他并不反感贺思甜的触碰。
七绝门里的女子寥寥无几,平时他极少与女子打交道。
外出执行任务,那些女子要么被他身上的杀气吓破胆。
要么看上他的皮相,死皮赖脸地扑上来,身上还携带着浓浓的脂粉味,闻之令人作呕。
相反,他第一次见到贺思甜,就觉得她长得极其娇嫩软萌,看着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儿时的玩伴。
她身上的香味不像别的女子那般浓烈甚至刺鼻,是那种淡淡的甜香,像夏日的蜜桃,沁人心脾。
贺思甜调皮地挑弄着他的唇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无辜和诱惑,声音柔软:“知道啊,在夸你好看呢!”
话落,贺思甜纤眉微皱,不满地扭动着身体。
“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你是不是带匕首了?快把它拿走。”
她像是一只软软的小兔子,脑袋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身体轻轻地蹭动着,眸中噙着委屈的泪光低嗔着。
电光石火间,阵阵暖流冲击着周谨言的理智。
他眸底渐深,欲望翻涌,粗热的气息捻过她薄红的耳垂:“别乱动。”
声音粗哑,吐露的气息急促又滚烫。
“那不是匕首。”
她听后,茫茫然又慢吞吞地眨巴着眼睛,大眼睛里水雾朦胧,干净到诱人。
“那是什么?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
周谨言喉咙发干,顿时都忘了该怎么呼吸:“是……”
“我可以看吗?”
贺思甜用一种软绵绵的声音说话,仿佛是在娇嗔着,让他满足她的小小要求。
她的手慢慢下滑,周谨言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暗暗上下滚动,羽翼般的眼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地拒绝:“不可以。”
“哦,那我不看了。”
她撅起粉嫩的嘴巴,两腮鼓鼓的像个小娃娃:“哼,真小气。”
贺思甜双手支撑着他的胸口,尽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晃晃悠悠地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周谨言长舒一口气。
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如何受得了这般撩拨?
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害人不浅。
说时迟那时快,贺思甜骤然转身,伸出罪恶的魔爪袭向周谨言的“匕首”藏身处。
“嘿,偷袭!”
周谨言呼吸一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贺思甜思维混乱,言语中充满了醉意:“什么宝贝,这么见不得人?还护得这么紧。”
周谨言握着她手腕的指节越发用力,手背脉络青筋凸起,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瞧着比窗外的夜色还深。
他将贺思甜一把拦腰抱起,疾步迈向床榻,将她放在床上。
“躺着,别动。”
“再不听话,就把你绑起来。”
她顾盼生辉的眼眸里闪着灵动又无辜的光波:“哦,那你讲故事哄我睡觉。”
周谨言:“……”
他直视她的眼睛,意味不明地开口:“你真想听我讲的故事?”
“不怕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