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的声响瞬间打断了贺思甜的沉思。
她狐疑地往窗口外瞄了一眼。
什么情况?
该不会进贼了吧!
嘎吱一声,周慎行率先打开了房门,第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影。
“哥!”
他惊呼一声,快步走到周谨言身旁,还未靠近对方,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哥,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周慎行着急忙慌地把周谨言扶进房间里。
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落,一滴,两滴……血色玉珠已变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于指尖坠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周慎行神色一滞,错愕地看着手掌间斑驳的血迹,衣服上的血已经洇出来了,慢慢向外扩散。
他轻手轻脚地解开周谨言的衣衫,莹白如玉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纵横交错。
腹部的伤口尤其严重,伤痕一直从心口延伸至肚腹,汩汩的鲜血不住地从伤口里涌出来。
血腥味扑鼻,空气似乎格外粘稠。
周谨言紧皱眉头,紧紧闭上双眼,嘴角因疼痛而扭曲,额头沁出层层密汗。
蚀骨的痛肆意奔走在他体内,所过之处,如同冰锥刺身,疼痛到无法呼吸。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紧咬住下唇,竭尽全力想要保持冷静,呼吸也因疼痛变得急促。
瞧见他这副模样,周慎行顿感不妙。
“哥,你毒发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解药给你拿来。”
周慎行一刻也不敢耽搁,快步冲向于知乐的房间。
院子里的动静,于知乐与贺思甜自然听到了。
两人同时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查看情况。
门一打开,于知乐便见周慎行一脸惊慌失措地朝她冲过来。
“知知,快把解药给我!”
于知乐不解。
什么解药?
“锦囊里有个小瓷瓶,快点拿出来!”
于知乐略作思忖。
好像真有一个小瓷瓶。
她转身回到房间内假装取锦囊,实则心念一动,锦囊便从系统空间转移到手里。
她取出里头的小瓷瓶,把剩余的物件继续丢回系统的储物空间。
于知乐把小瓷瓶交还给周慎行,后者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于知乐与旁边的贺思甜对视一眼,打算跟上去看看情况。
房间内,周慎行取出解药,拿掉周谨言嘴里咬的布条,将药丸喂进他嘴里。
解药缓缓奏效。
待剧痛终于减轻,周谨言的衣服如被大雨淋湿一般,都能拧出水来。
他早已筋疲力尽,意识渐渐模糊,昏睡了过去。
周慎行小心翼翼地脱掉他的衣服,给他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于知乐与贺思甜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观望。
见到周慎行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贺思甜忧心忡忡地开口:“他没事吧?”
周慎行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一些皮外伤,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即可。”
贺思甜抿了抿嘴,试探性询问:“我们能进去看看他吗?”
周慎行颔首。
贺思甜拉着于知乐一起跨入了房间内。
周谨言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显然经历了一番痛苦。
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依旧拧成一团。
于知乐凑在贺思甜耳旁小声嘀咕:“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又是被人追杀,又是被人下毒,武功了得,身上却遍布伤口。”
贺思甜摇了摇头。
“这是人家的隐私,他们不说,我们也不好明着问。”
“乐乐,你先回去休息吧,照顾人我比较有经验。”
于知乐揶揄地看了她一眼:“行呗,我就不打扰你的二人世界了。”
“哎呀~你瞎说什么呢!”
贺思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推着她的后背往外走,顺便把门也给关上了。
贺思甜坐在床前,将手指放在周谨言眉间,可以感受到微微皱起的线条。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试图抚平他的忧愁。
周谨言迷迷糊糊间抓住了她的手。
贺思甜一惊,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
随即把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他的手心冷得像冰,嘴唇泛白,竟然慢慢地打起冷战来。
贺思甜刚想转身给他多拿一床被子,却不料再次被周谨言攥住了手腕,朝着他的方向微微拉动。
贺思甜一个没站稳,直直地跌在周谨言身上。
被子滑落,露出了坚实有力的胸膛。
好死不死的,她刚好趴到了人家的胸口上,嘴唇上的位置,直直地对上了周谨言的某个特殊部位。
贺思甜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缩。
那双大眼睛蓦然被惊惶所充斥,像个受惊的小鹿般,瞪得溜圆。
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她竟然亲了周谨言胸口上的……小红豆!
啊啊啊啊~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
以前她看电视剧的时候,按照惯例,这种情况不应该亲上人家的嘴吗?
她怎么就……
救命!要不她还是换一个星球生活算了!
就在贺思甜羞愤欲死之时,头顶上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闷哼声。
完蛋了!
他该不会醒了吧!
这么糗的事情被人当场撞破的话,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果不其然,当贺思甜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缓缓抬起头时,见到周谨言正茫然地盯着她。
轰的一声,贺思甜血气上涌。
一会儿工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热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贺思甜抿紧嘴唇,不敢轻易开口,频繁地眨着眼睛,似乎在考虑该如何掩饰这份尴尬。
周谨言似乎没察觉到任何不妥,又重新闭了眼,伸手将她往怀里扯。
他的思绪一片空白,脑袋昏昏沉沉的,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停止了运转。
他只是本能地汲取身边的热源,许是察觉到贺思甜身体上散发的热意,他紧紧地攥住唯一的温暖。
贺思甜半边身子被他扯进了被子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爽凛冽的松木香。
她全身都僵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搞什么?
把她当成暖宝宝了吗?
贺思甜微微扭动着身子,想脱离他的禁锢,却不料被抱得更紧了。
她的侧脸贴着他冰冷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禁乱了自己心跳的节奏。
算了,她不跟病人计较。
希望他明天醒来,还能这么坦然。
别到时候像他弟弟一样冒出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之类的话。
贺思甜就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被迫当了一晚上的暖宝宝。
翌日,贺思甜是被刺耳的尖叫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