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夜色中疾驰，轮胎碾过路面的坑洼，车厢不住晃动。
后座上的林浩靠着车窗，脸上冷汗直流。抑制剂的药效越来越弱，他的手指开始发黑。
“快点。”苏瑶扭头看了一眼，“林浩撑不了多久。”
陆晨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呼啸着冲上环城高速。
沿途的路灯忽明忽暗，偶尔能看到零星的丧尸在路边游荡。
基地的警报声已经听不见了，只剩下引擎的轰鸣。
“等等。”杨书杰突然指着前方，“有车在追我们。”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轿车正在快速逼近。车顶的探照灯扫过路面，刺眼的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是钱坤的人。”苏瑶说，“那家伙早就在各个路口安排了人手。”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击中后窗玻璃。防弹玻璃上立刻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杨书杰探出身子，对着后面的车就是一梭子弹。
子弹打在车身上，火星四溅。
“别浪费子弹。”苏瑶拉住他，“那些车都是防弹的。”
“那怎么办？”杨书杰问。
苏瑶掏出对讲机：“喂，老孙，东门准备好了吗？”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放心吧老大，我早就架好狙击枪了。”
说话的是孙大勇，前特种兵，因为拒绝参与人体实验被钱坤关进了禁闭室。
上个月苏瑶救了他，从此他就成了苏瑶的死忠。
“往东门开。”苏瑶对陆晨说，“让老孙帮我们解决这些尾巴。”
陆晨猛打方向盘，车子拐上了东门匝道。后面的轿车紧随其后，车载喇叭里传来警告：“停车！
否则我们开枪了！”
苏瑶冷笑一声：“这些废物，以为自己是条子？”
高速路口的收费站已经废弃，铁栅栏被人扯断，歪歪斜斜躺在路边。
一个人影闪过，消失在废弃的收费亭后面。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
最前面那辆轿车的轮胎突然爆裂，车子失控打滑，撞上了护栏。
后面两辆车躲闪不及，追尾撞在一起。三辆车堵在路口，冒着黑烟。
“孙老弟的枪法还是这么准。”杨书杰赞叹道。
车里的追兵纷纷跳出来，举枪还击。但他们根本找不到孙大勇的位置。
狙击枪的枪声接连响起，一个个追兵倒在血泊中。
“等等我！”孙大勇从收费亭后面窜出来，抱着狙击枪跳上车，“快走，支援很快就到。”
陆晨一踩油门，车子冲下匝道。身后传来警笛声，几辆警车呼啸而来。
但已经太晚了，吉普车早就消失在夜色中。
“老孙。”苏瑶递给他一瓶水，“多谢了。”
孙大勇灌了一口水，抹抹嘴：“应该的。要不是你救我出来，我早就变成钱坤的实验品了。”
他个子不高，瘦瘦的，满脸络腮胡子。一双三角眼炯炯有神，身上的迷彩服已经洗得发白。
“林浩怎么样了？”陆晨问。
林浩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浑身发抖。杨书杰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厉害，得赶紧打针。”
“快到了。”苏瑶说，“安全屋里有药。”
车子驶入一片废弃的工业区。四周都是倒塌的厂房，杂草丛生。
一栋三层小楼隐藏在角落里，外墙斑驳，看起来和周围的废墟没什么两样。
“就是这？”孙大勇握紧枪，警惕地打量四周。
“放心。”苏瑶下车，打开铁门，“这里很安全。
我提前布置了机关，没人找得到。”
众人扶着林浩进屋。屋里出乎意料的整洁，家具齐全，还有独立发电机供电。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摆弄笔记本电脑。
“来了？”他抬起头，“我已经黑进基地的监控系统了。”
年轻人叫王铮，苏瑶在重生前认识他。这个电脑天才在末世里靠黑客技术活了下来，直到基地被攻陷才死在丧尸口中。
这次苏瑶提前找到他，说服他加入。
“钱坤气疯了。”王铮推了推眼镜，“他正在调集所有守卫搜查你们。”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基地的监控画面。感染者在走廊里游荡，守卫们忙着清理。
刘医生躲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脸色铁青。
“让他找去吧。”苏瑶冷哼一声，“实验记录已经发到网上了。”
“我黑进了军方的通讯系统。”王铮说，“他们半小时前收到消息，已经派特种部队过来了。
估计天亮前就能到。”
陆晨和杨书杰把林浩抬进卧室。赵悦早就等在那里，药品和针管摆了一桌子。
她是医疗异能者，前几天就被苏瑶安排到这里。
“快，把他放床上。”赵悦说，“我配了新药，应该能压制住异变。”
林浩的情况越来越糟。皮肤发黑的范围扩大到整条手臂，血管凸起，不停抽搐。
赵悦给他打了一针，然后双手按在他胸口，绿色光芒流淌。
“我去放哨。”孙大勇端着枪走到阳台。
王铮敲击键盘，调出更多监控画面：“基地的供电系统出问题了。
感染者越来越多，都往高层去了。”
“活该。”苏瑶坐在沙发上，“他们不是喜欢做人体实验吗？
现在尝到苦头了。”
画面上，一个守卫被感染者扑倒。他的惨叫声通过监控传来，然后变成野兽般的嘶吼。
更多感染者闻声而至，把他撕成碎片。
“钱坤在召集异能者。”王铮说，“他想组织反击。”
“没用的。”苏瑶摇头，“那些异能者都吃了他的强化药剂，早就快撑不住了。
再说，军方的人马上就到。”
她掏出对讲机：“喂，小张，准备的怎么样？”
“放心吧老大。”对讲机里传来张虎的声音，“我已经控制了监控室。
等会军方来了，直接放他们进去。”
张虎是基地的保安队长，一直对钱坤的所作所为不满。
苏瑶拉拢了他，让他在关键时刻内应外合。
王铮突然说：“钱坤往地下室去了。他好像要毁灭证据。”
“让他去。”苏瑶笑道，“我在地下室藏了点礼物。”
话音刚落，监控画面上就传来爆炸声。地下室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钱坤从烟雾中踉跄着跑出来，浑身是血。
“该死！”他对着摄像头怒吼，“苏瑶，你这个贱人！”
“啧啧。”苏瑶摇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没教养。”
钱坤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感染者从后面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
他挥手打出一道金属，但已经来不及了。感染者的牙齿刺进他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啊！”钱坤惨叫着倒地，“救命！救...”
画面中断了。王铮说：“他把监控砸了。”
“没关系。”苏瑶伸了个懒腰，“该看的都看到了。”
卧室里，林浩的情况稳定下来。赵悦一直在给他输送治疗能量，额头上全是汗水。
陆晨递给她一瓶水。
“谢谢。”赵悦喝了一口，“药效还不错，异变暂时控制住了。”
“你也休息会吧。”陆晨说，“我来守着。”
外面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孙大勇跑进来：“军方的人到了！”
王铮调出外围监控：“三架武装直升机，两支特种部队。
看样子是要彻底接管基地。”
“总算来了。”苏瑶伸了个懒腰，“事情办完了，我去睡会。
你们看着点林浩。”
“放心吧。”赵悦说，“有我在不会出事。”
苏瑶走进另一间卧室，躺在床上。从窗户缝隙里，能看到直升机的探照灯在夜空中划出明亮的光柱。
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基地完了。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钱坤和他的走狗们，一个都跑不掉。
至于那些被害死的人，总算等到了复仇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丝笑容，闭上眼睛。外面的枪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脚步声。
军方的人开始清剿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