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你家到底怎么想的?”阿陈不耐烦听他们打嘴仗,只想要一个最终结果。
左小兰和儿子对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给我五千块钱,我就跟你叔离婚改嫁你爸,以后和他们一刀两断。”
呵~阿陈都气笑了,现在的农村彩礼普遍也才一两千,这个婶婶都半老徐娘了,想的还挺美呢!
“不可能。”阿陈没心思听她狮子大开口,一口回绝。
“老石,你看你儿子~”左小兰撒娇。
老族长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老娘们要点脸吧!自家男人和儿子还在这儿呢!
麦老石心虚啊,之前就是因为要钱才导致田梦早产,现在儿子正恨他呢!他哪里还敢说话。
“婶,你说我爸把你那什么了,”阿陈面色涨红,有点说不出口,“你有证据吗?”
“证据?要什么证据?”左小兰猛地从板凳上跳起来,动作之敏捷,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的事,我回家拿户口本,跟我一起回家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村里的文书呢!我们都只看到我爸喝得醉醺醺的躺在床上睡觉,婶虽然也在床上躺着,但你衣服可没乱,是吧!”
当时他撞见他们在床上躺着,太过于惊慌,又想着把这事儿瞒下来,才导致后面发生的这许多事。
现在想想真的后悔,早解决了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前几天他和田梦说起这事儿,田梦让他好生回忆下当天的情况。
他今天早上刚到村里就给文书塞了条烟,文书长期村里工作,对每个人的品行都很了解,他对左小兰这个人评价不好。
他们俩仔细回忆了当天发生的情况,又结合他爸的一些身体状况,才发觉这应该是左小兰设的仙人跳。其目的就是为了要钱。
至于他爸为什么要默认这件事呢,或许就出于面子思想。他要面子,阿陈偏不给他留,就要把他的脸皮扯下来扔掉。
左小兰脸上有一丝惊慌,麦老石这是后悔了?不想娶她了?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儿子了?
阿陈接着说:“我爸整天喝大酒,他行不行,他自己清楚。婶,你可能也清楚。”阿陈又揭他爸的短。
住镇上那半个月,每逢赶集他爸都要偷偷摸摸出去买点什么“龙鞭酒”“虎鞭酒”的,到家喝完就发酒疯。
有一次他又喝吐了,阿陈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听到他说什么不行。当时他还没想明白,后面才想明白了,他说他不行。
麦老石脸色瞬间爆红,额头的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到处乱瞟,羞愤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又忍不住祈祷苍天劈来一个雷,把这屋里的人一起劈死拉倒。
他生的这是儿子吗?这是债啊!
“婶,我和我家属商量过了,可以给你五百块钱,把这事了断。你要是不服,就报公安吧!我爸行不行去医院鉴定一下就知道了,你到底有没有被他欺负这事儿可没证据。”
麦老石这下气的快要晕过去了,扶着后脑勺直叫唤。
丢人现眼啊这是!这儿子就是个屁,怎么什么事都往外秃噜。
左小兰嘴唇哆嗦几下,一脸震惊地看着麦老石,心里忍不住骂道:“呸,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难怪每次她想和他成事儿他都推脱呢,原来是不行了啊!
见大家都盯着她瞧,左小兰面上挂不住了,捂着脸就向外冲出去。
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麦老石的老底被儿子揭光了,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
麦老树的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时笑一时气,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老族长也没看明白现在这个走向,不过倒是吃上了好大一个瓜。
“老石,老树,这事儿你们想好怎么解决了吗?报公安还是私了?报了公安你们双方都讨不了好,一个作风败坏,一个敲诈“乐”索,两个都判刑。”
敲诈勒索这个词还是阿陈教他的。
“老树,你说句话啊,五百块,行不行?”老族长催促道。
麦老树跟掉进油缸里的老鼠似的,乐的不行,连连点头,“行,五百就五百。”
婆娘还是自己的,这五百就是白送给他的,傻子才不要呢!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阿陈对着眼前的几人说道:“这种事儿可一不可再二,希望叔你能管好家里人,我可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儿。”
想了想,又加一句:“我爸身体不好,希望各位能守口如瓶,否则咱们以后也不好相见。”底子虽然掀开了,这样做也就是掩耳盗铃而已,但人活一张脸,他也不能逼他爸去死吧!
麦老树看了眼四周,今天在场的人就他家三口人、麦老石父子俩加上老族长和文书,也就是说麦老石不行的事如果传出去了阿陈就要找他的麻烦。
合着这五百块是封口费啊!
麦阿左有点头疼,原来他妈和人根本就没事,她还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证能拿到五千块钱。前几天他可是连房子都看好了,就等着钱到手,这下泡汤了!
这段时间村里流言蜚语没断过,五百块就算爸的精神损失费吧,有总比没有好。
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他妈没用,这么好的机会都没能成事。现在好了,声名狼藉,以后在村里头都抬不起来了。
阿陈长舒一口气,五百块钱把这事儿解决了就好。
家里有两个儿子,他们的爷爷要是因为这事儿判刑坐牢,以后他们俩想考公考编就过不了政审了。
至于他爸面子上过不过得去,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什么都顺着他由着他,那不是孝顺,是愚孝。
麦老石的底被儿子掀了个底朝天,自觉无颜在村里生活,嚷着要去镇上住。
阿陈语带嘲讽地说:“你没去镇上住吗?我没给你机会吗?你在镇上干了什么好事儿你不清楚吗?你现在写份保证书,以后不得再勾三搭四,不得招惹有夫之妇。”
阿陈在老族长和文书的见证下,逼着他爸写保证书,气得麦老石吹胡子瞪眼,直嚷着要跟他断绝关系。
老族长一个大耳刮子就扇到了麦老石的脑袋上,怒声喝道:“你还要不要脸?你儿子给你收拾多少烂摊子了?当初你就不该回来,你就该死外头!”
“陈梅当初带着你儿子怎么过的日子你不清楚?要不是他大伯一家处处照顾着他们母子俩,他们能不能活过那几年都是未知数,你有什么脸来跟他嚷嚷!”
老族长看着麦老石这副模样就生气。当初陈梅病重在医院,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不回来,等陈梅一过世他就回来了,阿陈不肯认他不给他养老。
为了阿陈的名声和工作,村里几个老人压着他同意给麦老石养老,孩子都同意出钱给他养老就行了吧,他非得三天两头找事儿,作天作地的。
麦老石要是条狗是只猫,他不用阿陈动手,他亲自动手打死他。
可是,麦老石他到底是个人不是?阿陈作为他的亲生儿子,自然有责任和义务为他养老送终。
这不仅关乎人理伦常,更是法律所规定的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阿陈都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逃避赡养麦老石的责任。
被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发飙怒斥之后,麦老石只能灰溜溜地蜷缩在角落里。面对老族长那威严的目光与严厉的斥责,他压根儿就不敢辩驳半句。
每当有人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事时,他便会立刻变得心虚气短起来,整个人都矮了半截。
“我在镇上给你租个房子,每个月只给十五块钱的生活费,你自己住。”阿陈像被吸干了精气似的,有气无力的说道。
“钱太少了!不够花!”麦老石不愿意,嘴里嘟嘟囔囔的。
“你的退休金都是你自己拿着,我每个月还给你十五块,你还想怎么着!不然你就不要去镇上好了!”阿陈闭了闭眼,努力遏制内心想要骂人的冲动。
“那行吧,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跟你一起走。”麦老石感觉这老家他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事儿好像解决了,又好像没解决。
阿陈不知道回家后该怎么给田梦解释,一路上愁得直抓头发。
黄丽和林宏明从财政局家属院出来,到了中介门店时没看到车,许云赶紧解释说司机加油去了,让他们稍微等一会儿。
黄丽看旁边有个杂货铺,就给明玉买了点镇上不常见的零食。
想到马慧芳要开文具店,她就向许云咨询了批发市场的情况。
许云顿时大喜。她家就在批发市场开了个铺子,卖些文具、玩具、零食之类的小商品,立马就把门店的电话给了黄丽,并承诺一定会给她最优惠的价格。
黄丽挑了挑眉,许云家还是隐形的富翁啊,各行各业都有人。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她打算过几天带马慧芳跑一趟,以后进货就让她自己来。
她也挺忙的,不可能一直替马慧芳跑腿。
林母回家看到黄丽时还挺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的要抱明月,黄丽也就没跟她置气,把孩子给了她。
不然能怎么办?和她大吵一架?
林母每次也就过过嘴皮子瘾,实际上根本不能干涉什么,黄丽只当听不见,左耳进右耳出了。
不看林宏明的面子,也得顾忌明玉和明月吧!家里整天吵吵闹闹的,孩子在这种氛围里怎么能健康成长呢?
况且她现在要去县城里住,镇上的铺子和房子还得让婆婆给看着呢!
阿陈正好来找林宏明,昨天就听校长说林哥考上了,他又忙着他爸事,还没空来祝贺他呢!
“林哥,恭喜啊。”犹豫了一下,他又说:“我爸来镇上了,他在老家待不下去了。田梦和我爸合不来,她听说你们在县城里买房子了,她也想买房子,就是不知道哪里有比较好的房源?”
林宏明诧异地看着他:“要去县城买房?可你还要在镇上教书呢?”
“田梦手里有一笔钱,现在是谁都想打这笔钱的主意,与其被人给盯上还不如买房子,也算给两个孩子留点家底。”
阿陈又说道:“我今年就开始看书,争取明年也考进城,到时候孩子在县城里念书,田梦也能找个活干。”
林宏明听后,赞同地点点头:“我家的房子是找中介公司买的。如果你们要买房子,可以去她家,服务态度好,办理手续也快,最重要的是为人实在。”
阿陈闻言,眼睛都亮起来了,“林哥,你有这个中介的电话吗?”
“有,我昨天还拿了传单,我现在就去拿给你。”林宏明说着就进屋里去了。昨天他在车上顺手拿了两张,没想到就派上用场了。
阿陈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谢林哥。”拿着传单翻看,这传单上的房子好像还不错,可以考虑下。
“嗨,你跟我客气什么。我现在得去帮我三弟看房子,等会儿晚上去你家。”黄丽给田梦带了瓶什么什么乳液,女人用的玩意儿他也不懂。
老三要买房,林宏达作为大哥也出面了,家里的事儿他都挂在心里的,能帮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马慧芳这几天一直住在镇上,幼儿园也要开学了,房子的事必须得解决。
林宏明前几天就打听了小学附近有房子要卖,就是修建时间有点久,房子比较旧。两楼一底的小楼房,楼下是两个门面,楼上有一个客厅,两个房间,一个厨房和一个厕所。
房主之前还开过小卖部,不过亏了钱就给关了。
马慧芳也来看了,不太满意。
楼房倒是楼房,但是是自建房,面积也不大,占地七十来个平方,二楼还有漏水的现象,墙也斑斑驳驳的,和黄丽家的房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林母瞪了她一眼,手里没钱还想着买好房子呢,咋不去首都买呢!
“你钱要回来了?”
马慧芳的脸就垮了,她跟娘家要了,她妈说现在钱不趁手,让她问林宏明借,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林母气得直翻白眼,“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马慧芳老老实实地说:“两千五。”上次她藏了五百没说,这次倒是老实了。
“你买房差多少我给补,你可别嚷出去,别让你大嫂知道了。”
林母倒不担心黄丽听到了不开心,她有钱,也不在乎这点儿。老大家的看着老实,其实心眼也不少,让她知道了,要她做事的时候她就要把这些扯出来说。
买房时马慧芳拉着一张脸,房主作为卖家反倒是赔着笑脸,最后以两千二的价格成交了。
他在新街买了两套楼房,老房子也就不愿意住了,卖出去也挺好,可以拿着钱做点别的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