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咱们手里也有来钱的路子，还有我收拢的冷氏留下来的大笔资源，咱们早该培养自己的暗手了。”
“这些年来，我囿于内宅，当真是局限了。”
温水煮青蛙，宝刀犹会老。时间差一点就吞噬了属于她的智慧之光。
贺知瑞看水氏想明白了，脸色一暖，“姨娘不过是把精力放在教养我们三兄妹身上了，这才对外头的事情多有忽略。”
“且前些年，皇子们年纪小，陛下的心思咱们又摸不准，自然不适合有多余的动作。”
“而今，几位皇子私底下的动作再也遮不住，便是陛下，无论他是真病还是假病，但请立太子一事，朝臣们定不会再放任陛下含糊其辞。”
“姨娘，一切都刚刚好。”
水氏看着眼前的儿子，脸上挂满欣慰。
可一想到贺知锁，眉间又不自觉的收紧，“六姑娘那里，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贺知瑞疑惑，“妹妹身上，我瞧着也并无不妥当之处呀？”
“且，即便那嬷嬷当真被冰嫔娘娘收买了，可妹妹定是要给四殿下做正妃的。
便是为了四殿下的脸面，她在教导妹妹的时候，应当也有些分寸才是。”
娶一个贤内助做儿媳，总比娶一个草包，更有利吧。
水氏微微摇头，“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心里慌得很。”
“你说，七姑娘要是做了二皇子的妾，四皇子还能娶咱们六姑娘为正妃吗？
刚刚六姑娘在这里，我不好直言，但以我对四皇子母子的了解，他们怕会毁诺。”
贺知瑞也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嘴上还是犟道，“四殿下想要姨娘手里的东西，他们要是不给妹妹正妃的位置，就不怕咱们摁着手上的东西不给？”
水氏目露凶光，“他们不怕！
因为他们在六姑娘身边安插了眼线，平日里有意无意的教导，早就让咱们的六姑娘对四殿下死心塌地，情根深种了。”
贺知瑞明显也被气着了，“那咱们便不把妹妹嫁给他。”
水氏苦笑，“你没听四皇子说吗，整个皇宫里，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晓咱们六姑娘是要配给他的。”
贺知瑞重重甩袖，鼻尖发出浓浓的哼声，“无耻之辈。”
水氏担忧道，“原本我想着，我们两方本就有联姻之意，便是旁人知晓了，我也是不在意的。
正好，四皇子有主了，也免得他糟了旁人的惦记。”
“可今日四皇子走这一遭，叫我开始意识到，四皇子他们并不想拿出正妃的位置，来聘六姑娘。”
贺知瑞恶心得仿若吞了苍蝇，“姨娘的意思是，四皇子他们会借着七姑娘与二皇子的这件事情，顺水推舟。
准备随便拿个妾室的名额，搪塞咱们母子，转头又去迎娶其他贵女？”
水氏神色复杂的点头，“不错。”
“冰嫔打小养在外面，根本就不知晓百年世家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当年冷氏一族虽被抄家灭族，但那些明面上的财物不过九牛一毛。
积年的士族，谁不懂狡兔三窟的道理。先帝的刀，只挥在了明面上罢了。
冷氏一族虽也伤筋动骨，但绝不致命。
基于此，我便一直有些自视甚高，以为她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她想要在皇宫大院里好好的，想要她生的四皇子更有前程，便一定会为了我手中的筹码，心甘情愿的、老老实实的厚待我的六姑娘。
可我到底低估了她的愚蠢。
当然，也可能是她在宫里待的时间久了，自认为能够母凭子贵，便不将我一个贱妾放在眼里了。
呵！说不准在她看来，便是给六姑娘一个侧妃的位置，也是咱们高攀呢。”
贺知瑞脸色突变，“坏了！
姨娘，我不该喊妹妹去前头寻四殿下的。”
水氏心中也一个咯噔，“快，你快去寻你妹妹。切莫让四殿下得逞，叫咱们六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损了清白。”
届时，六姑娘才是真正的失去了成为正妃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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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六姑娘贺知锁，才出了水姨娘的偏院，便被一直躬身等在外头的孟嬷嬷拦住。
“嬷嬷是在等我？”六姑娘一直对冰嫔娘娘赐给她的孟张两位嬷嬷，礼遇有加。
孟嬷嬷躬身上前，“今日府里人多眼杂，老奴怕姑娘身边少了人伺候，这才一直在外头等着。”
贺知锁听了，果然觉得孟嬷嬷人好，左右她要寻的是四殿下，有个宫里头出来的嬷嬷跟着，也好。
孟嬷嬷垂首跟着，眼神飘忽，“老奴先在外头等着的时候，恍惚瞧见了四殿下？”
“自从老奴出宫后，便好些日子没见过四殿下了。也不知是不是老奴眼花，看错了眼儿。”
贺知锁抿唇微笑，“嬷嬷好眼力，那的确是四殿下。不过殿下今日是悄悄来府上寻哥哥的，嬷嬷切记要保密才是。”
孟嬷嬷连连点头保证，决口不提明明寻的是贺知瑞，为何来的却是这姨娘偏院，“姑娘放心，嬷嬷的口风最紧了。”
孟嬷嬷说话间，便凑到贺知锁身边，假意搀扶，实则开始有意无意的引着贺知锁行进，“殿下今日来，莫不是特意来谈与姑娘的婚事的？”
贺知锁闻言，娇羞瞬间爬满一张俏脸，“嬷嬷休要胡说。”
孟嬷嬷含笑，轻拍了自己的嘴巴子，“是是是，嬷嬷胡说了。”
停顿片刻，她又一副为贺知锁着想的模样，“姑娘长得出众，以后定能与咱们四殿下琴瑟和鸣。”
“宫里的冰嫔娘娘也待姑娘您，如同亲生。这样好的婆婆，整个天下都难寻，更何况是在皇家。
咱们姑娘啊，可真是有大福气呢。”
贺知锁想起先前在偏院里头，姨娘与四皇子的针锋相对，眉头轻蹙，“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只盼我与殿下的婚事不要突生波折，我便阿弥陀佛了。”
孟嬷嬷吃惊，“姑娘何出此言？”
“在宫里头的时候，谁不知娘娘是把姑娘当成殿下的房里人来看的？要不然，我和老张，也不能被娘娘特地送到姑娘跟前来伺候呀。”
“姑娘您有所不知，当日我和老张被送来府上之前，那是被娘娘叫去，耳提面命好生交代过的。”
“绝对要好生伺候好姑娘您。在娘娘心里，您是跟咱们四殿下一样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