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琳停顿一下,右手做出一个托盘的姿势,那老者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和一个小钱袋,放在她手上。
“叶前辈要打听的消息在这锦囊中,这一包银子是她的定金。”她说道。
陈芝琳将两样物件扔给张纯风,又道:“现在物归原主,就当是我同福楼对叶前辈的赔偿。”
张纯风点了点头:“多谢陈楼主。”
“别着急谢,”陈芝琳右手一抖,将扇子打开,轻轻摇起来,接着又重重合上,“今天虽然是我弟弟有错在先,但同福楼被张兄如此折损,大大丢了面子。这个面子,需要张兄还回来。”
语气不重,但自有一股威严。
小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之前一顿迷魂汤差点把人整糊涂了。多么可怕的糖衣炮弹!
“陈楼主请直言。”吃货再次单刀直入。
“张兄果然快人快语,”陈芝琳纸扇一拍手心,继续说道,“我给张兄两个选择,第一,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浅雪宫圣女。”
“第二呢?”
“给我当三天护卫。”
吃货考虑片刻,一时难以抉择。陈芝琳便站起来,说道:“张兄可以先想一想,今天太阳下山前给我个答复即可。散功丹的消息我先替张兄保管。”
“我去找人。”吃货做出决定。
陈芝琳闻言,脸色平静如水。老者随即掏出一个卷轴,递给吃货。
吃货将妇人放在凳子上,接过卷轴,展开一看,却是一个小姑娘的画像。
陈芝琳向他抱拳行礼:“还请张兄尽快找到人,我等你好消息。”
说完,她告辞而去,领着老者一起下了楼梯。
雾气淡了一些,阳光柔弱地照在妇人的脸上,苍白无血色。
她慢慢睁开眼,呼吸有些急促,映入眼帘的正是她女儿和吃货。
小丫头见她苏醒,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眼含泪光,轻轻唤了声“娘”。
妇人笑了,她看向吃货,满眼感激。
“你感觉怎么样?”吃货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赶紧找话题。
“没什么大碍,再休息几天估计就没什么问题了。”说着,她咳了两声,暗骂自己不争气。
“那就好。”
“不知少侠如何称呼,小女子叶若秋,浅雪宫三弟子。这是我女儿叶沛然。”
妇人抱了抱拳,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又跌坐在地上,止不住又咳了几声。吃货和小丫头连忙扶住她。
“在下张纯风,元阳宗王仲青真人座下五弟子。”吃货抱拳自我介绍。
“原来是王真人弟子,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当涌泉相报。”
“那倒不必等他日,现在就可以报了。”
叶若秋不解,一脸疑惑地看着张纯风。
“你将你们圣女的情况跟我说说,就当报答了。”
可不是,现在我得把你们圣女找出来,那陈芝琳男人婆才肯将散功丹的信息告诉我。
而有了散功丹,我才能重修功法,不至于走火入魔而死。所以说,掌握任何有关圣女的细节信息,都是救命的重要线索。
关于这点,叶若秋刚刚在半睡半醒之中已听了个大概,知道陈芝琳和张纯风的这个交易。
她说道:“本门圣女名周怀瑾,宫主小女儿,今年十岁。她是宫主的掌上明珠,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宫主看管极严。昨晚晚饭前还在,可到睡觉时间,却不见了。”
叶若秋显得有些怅然,又有些惭愧。
张纯风问道:“除了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你们圣女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叶若秋试着回想,但没找到值得提起的特点。
“她特会装,”叶沛然插嘴道,“每次我向宫主告状,说她偷吃我的鸡蛋饼,她都会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很显然,叶沛然对那位圣女有很大的意见。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大家忍不住笑了。
叶若秋的脸色由苍白转向红润,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就在此时,一枚小石头打在窗户上。张纯风探出窗口,低头看去,大肚子师兄坐在马背上,抬头看着他,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
他回头对叶若秋说道:“师门在白江城有个分堂,叶前辈是否愿意去那里修整一下?”
叶若秋点头,便带着女儿,随张纯风跳下窗口,落在马车上。
大肚子师兄说道:“我骑马比较快,先回去叫人,要是路上有危险,人多好办事。”
说着,他便拍了一下马,疾驰而去。张纯风只好当起马车夫,慢慢跟在后面。
马踏声哒哒哒,双方聊了起来。说着说着,说到叶沛然,叶若秋透露出浅雪宫的修炼法门——红尘道。
她说那是一条艰难之路,红尘之心修过火,容易入魔,而要打破红尘心又谈何容易?创教以来,也只有首任宫主飞升仙门而已。
聊着聊着,马车转过一个巷口,名曰“染坊巷”,张纯风就听到两旁屋顶快速移动的杂音。尽管那杂音很细微,但来人的气息却很磅礴。
“有人跟踪。”张纯风低声道,“左边五个,右边五个。”
叶若秋没有察觉到,但她相信张纯风的说法,不由得忧虑起来。张纯风有多强,她心里没数。
他屏蔽了气息,她看不透他的实力。但他能察觉到自己无法察觉的迹象,实力应该比她强一些。
正想着,嗖嗖两声箭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过来。
张纯风稍稍紧了紧右手的拳头,那箭矢便在马车前一米处凭空撞了个跟头,就像撞到金钟罩一般,发出两声当当脆响,而后便坠落下地。
“你们待在车里,我去解决他们。”张纯风快速给车厢设置了个法阵,放慢车速,再纵身一跃,离开了马车。
残影未散,他已欺近左边屋顶一个弓箭手,同时一拳打出,将对方锤飞出去。
那弓箭手一身黑装裹得严严实实,但露出的双眼充满了惊讶。不是说一个简单的截杀任务吗?怎么自己一招未出就凉了呢?
还没多想,他已撞在街边的屋墙上,跌落在青石板,晕死过去。
其他截杀者也是一身黑衣,见同伴一招未出就败北,当即分散行动,三个扑向张纯风,其余六个扑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