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周六,许啾啾作为薄荷草的大功臣,这一周是过得挺爽快的,当然了,住院的严肥在上班旷工和临时住院之间,选择了上班旷工。
许啾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万分不解,毕竟,这次采购科当天旷工的名单出来之后,都被记了过,今年的奖金都没了。
还是师父老蔡解了惑:“严肥肥又不傻,他那是脑溢血,以后跑采购都难了,厂里要是知道,肯定给他调到没事儿做的岗位去,但没事儿的岗位,和咱们采购科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他就是跑不了采购了,但是和别人勾兑勾兑,也是能完成任务的,再混几年年龄到了,让家里孩子或者孙子接班,这不就成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沉默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那以后,还是不刺激他了?”
“那肯定的啊,你这要是一刺激, 把他给刺激走了,他家里不得找咱们赔啊?”
得到这个噩耗,以至于许啾啾晚上在黑土地种花生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是了,许啾啾把那块新得到的黑土地拿来种花生了。
主要是,苹果树种了,到时候采摘是个问题,许啾啾可以拔花生,但不能一棵树一棵树爬上去收苹果。
薄荷这玩意儿呢,因为许啾啾这个星期的辛勤劳作,整个空间里,现在除了茅草屋和黑土地以及养殖棚外,全部都堆满了薄荷草。
以至于许啾啾每次进入空间,系统都会弹出提示。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薄荷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2,是否兑换。’
而许啾啾看着那可兑换的积分越来越高,每次都不得不忍痛把提示给关掉。
因为她已经和师父说好了,和人约好了周一收薄荷,很大的量,这样可以用薄荷和别的厂子的采购员换换,这样就能丰富厂里的生活物资。
这其中,就有大舅二舅所在的国营养猪场,听说最近天热了,养猪场的猪都热得不怎么吃饲料了,一天天的不长肉,把养猪场的领导们给急坏了,听说轧钢厂用薄荷汤给工人们喝,避免中暑,这不,也给自家采购员下任务了。
弄点薄荷回来,给自家的猪试试看, 守卫郭嘉资产。
因着这是采购员之间的事儿,人直接就找到了蔡根,当时许啾啾也在旁边,听着这批猪出栏的时候,可以给厂里十头的量,直接就越过师父答应下了。
吓得老蔡差点要跳到屋顶上反对,还是许啾啾告诉老蔡,上次偷摸约好了周一收购大量薄荷草,这才暂时安抚住了。
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老蔡每天抓着自己问三遍。
“真约好了?”
“大量是多大量啊?”
“不会被放鸽子吧?”
好悬,熬过了上班日的尾巴,许啾啾的耳朵这才安静下来。
“这个周末,我要安安静静在家待着。”
许啾啾蹲在屋檐下,一边用牙盐刷牙,一边嘟囔着。
然而,许啾啾忘了,有些时候,越是想干嘛,就越不能说出来,因为一说出来,就干不成了。
吃过二合面和细面粉混合做出的窝头,搭着咸菜就下了早饭,许啾啾吹着风扇打算坐一会儿,就听见前院传来了动静。
-
四个小时前。
天刚蒙蒙亮,团结村的老许家就有了动静。
许老太扣着扣子,从炕上起来,先是把家里栽的小葱水给浇了,接着又把鸡给喂了,做完了这些,许老太这才从自己屋里拿出一个小挎包来,从厨房里拿了一张烤饼放里面,又从炕上的柜子里,拿了两毛钱出来,放进自己裤衩里的内袋。
这一连串的动静,把住在主屋的许家老大两口子给吵醒了。
许家大儿媳被吵醒后,揉了揉眼睛上的眼屎,推了推自家男人的肩膀头子。
“你妈这大早上的干啥呢?咋的,做给谁看呢?这天都没亮起来干活?”
许家老大被推醒后,听见这话,侧过身去蜷起来继续睡,嘴里却没忘了解释。
“妈说她要去城里老二那看看去,上个月不是没打钱回来,妈说她去看看咋回事。”
听见这话,许家大儿媳也不困了,拍了拍自家男人的后背:
“我听人说,老二家那大丫头嫁人了?是不是?”
“不知道,好像是吧。”
“你说……”
许家大儿媳还想和自家男人讨论讨论,但却听见自家男人背对着自己传来的呼噜声。
“咋就跟了你这个猪了,聊个天的空档都能睡着了!”
“不过那丫头嫁出去也好,二弟他们少了口人吃饭,手头还多了笔彩礼,等年底他们回来我就让大儿子上去问问看,啥时候能找个城里有工作的媳妇儿,没工作也行,反正城里户口有供应粮。到时候让妈发发力,把弟媳妇儿的工作让给她也行。”
这头许家大儿媳还在心心念念计划着,那头许老太已经趁着月光朝着附近的大马路走去了。
其实要是晚一些,村里是有三轮车去大马路的,只要给两分钱或者一个鸡蛋就能坐。
但是许老太是决不允许把钱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的。
钱得花在自己乖孙子身上,那才值得!
三轮车坐十几分钟就到了的大马路,许老太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她走得慢,又因为眼睛不好,走岔路了又倒回来的,所以走到大马路边上等车的时候,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
许老太眼睛不好,又不认识字,就算是天亮了也看不懂那车上写的东西,所以只能冲每一辆中巴车挥手,然后等车停下来后,问人家。
是不是朝第一轧钢厂方向走的?
拦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拦到了一辆中巴车,上了车,许老太赶紧走到了车厢前面的单人座位边上,那椅子上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儿。
“哎哟,现在的同志不像原来了,我上次去城里,那小同志瞅见我老太太上车,立马就给让座了,可招人疼了!”
小媳妇儿听见这话,红了脸,起身道:
“老太太您坐。”
许老太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下,嘴里又嘀咕:
“哎哟,早让座不就好了,还非得老太太我说,真是不灵光。”
小媳妇儿听见这话,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干脆不站在这里了,朝着后车厢走了去,中巴车的最后一排还有空位,只不过那位置容易晕车,一般人都不爱坐。
车上的售票员瞧见老太太这样,抿了抿嘴,抱着票盒子上前道:
“老太太,您是去第一轧钢厂对吧?两毛五的票。”
许老太一听这话,起身当着大家的面拉开了裤兜,从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了两毛来。
“哎哟,那咋整呢,我就带了两毛,要不这样,你等我下车,我到我儿子家了,让我儿子给你把那五分钱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