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捶了下林木淼的胸膛，“我们家月月今天才是主角。”
许意轻声说着，指尖轻轻拂过女儿的发梢。
林木淼将牛奶杯子放在梳妆台上。
“今天高考，你妈妈特意给你热了牛奶，别太紧张。”
“嗯，放心吧爸爸，妈妈，我胸有成竹！”月月接过温热的牛奶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唇边立刻沾上一圈奶白色的“小胡子”。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朝母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爸爸先出去了，你再收拾一下然后出发了。”林木淼温柔地对月月说道。
“好。”
见爸爸走后，月月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壁，目光落在书桌上那个已经有些褪色的铁皮盒子上。
犹豫片刻，她还是轻声问道：“妈妈……陈叔叔家最近还是没有消息吗？”
许意帮女儿整理被子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转身时脸上依然是温柔的微笑：“陈叔叔的公司遇到些资金问题，可能比较忙。”
她伸手抚过女儿的长发，“等高考结束，妈妈帮你问问具体情况，好不好？”
月月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
八年前那个夏天的约定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陈宇的来电从最初的每周一通，最后彻底杳无音信。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联系，但每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要么是陈叔叔疲惫的应答，要么就是冰冷的语音提示。
“姐！”房门突然被撞开，十二岁的林佑杰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额前的碎发还沾着晨跑后的汗珠，“小白叔叔叼着你的准考证过来了！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全家今天都要送你去考场！”
月月连忙放下牛奶杯，指尖在眼角飞快地抹了一下：“来了！”
客厅里，小白依旧保持着王者的威严，但岁月终究在这只白虎身上留下了痕迹。
它雪白的毛发，曾经在阳光下会泛着珍珠般光泽的皮毛，如今更像是一幅被时光温柔抚摸过的画卷。
它走路的姿态依旧优雅，却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悄无声息，每一步都带着岁月沉淀的稳重。
琥珀色的眼眸依旧明亮如初，只是眼角的毛发已经泛白，目光中少了几分锐利。
它小心翼翼地叼着装有准考证的透明文件袋，生怕自己的利齿会不小心划破这重要的纸张。
见到月月时，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谢谢小白叔叔！”月月蹲下身，将脸埋进白虎温暖的颈毛间。
八年前那个需要她踮脚才能摸到耳朵的大猫，如今她张开双臂也只能勉强环抱住它硕大的头颅。
小白轻轻蹭着她的脸颊，粗糙的舌面温柔地舔过她的手背，呼噜声像是老旧的发动机，却让人心安。
“姐姐看这个！”十二岁的林星像只欢快的小鹿从厨房蹦出来，马尾辫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活泼的弧线。
她手中的应援牌上，“月月姐姐高考必胜”几个大字用荧光粉写得闪闪发亮，旁边还画着q版的小白、水墨，以及小铃和小银，每个都被她画得憨态可掬。
佑佑一个箭步冲过来，手臂熟稔地搭在姐姐肩上：“姐，考完试我们一起去吃你最爱的火锅！购物！”他朝厨房方向挤眉弄眼，故意提高音量：“放心，我请客！反正最后都是老爸买单！”
“臭小子！”林木淼从书房踱步而出，作势要打的手掌在碰到儿子后脑勺时却收了力气，“就知道坑你老子！”转向月月时，他眼中的严厉瞬间融化成了春水：“准考证都带齐了？爸爸送你去考场。”
“都准备好了！”月月将准考证小心地放进书包的防水夹层，抬头时脸上绽放的笑容比晨光还要灿烂：“爸爸！我们出发吧！”
紧张的三天考试终于结束。当最后一场考试的交卷铃声响起时，考场外早已人声鼎沸。
家长们踮着脚尖张望，有的高举着“宝贝加油”的荧光横幅，有的捧着还带着晨露的鲜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忐忑交织的神情。
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欢呼声，那是接到孩子的家长在庆祝。
林木淼和许意带着星星、佑佑提前半小时就守在了最佳等候区。
许意敏锐地注意到，平日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丈夫，此刻正不自觉地紧握双拳。
当她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时，掌心传来的湿意让她不禁莞尔。
“月月怎么还没出来呢？”
许意故意用指尖在丈夫的手背上画着圈，声音里带着揶揄，“堂堂林氏集团总裁，女儿高考居然紧张成这样？”
“咳咳，谁说我紧张了？”林木淼清了清嗓子，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紧锁在校门口，连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都忘了擦拭。
他挺拔的身姿依旧如松如竹，唯有微微发颤的指尖和不断轻叩地面的皮鞋尖，悄悄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许意眼前一亮：“月月出来了！”她朝刚走出考场的女儿用力挥手，声音里满是欣喜，“月月！爸爸妈妈在这里！”
月月小跑着穿过人群，阳光在她发梢跳跃。
她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爸爸妈妈，我考完了！感觉特别好！”
“怎么样？姐，题目难不难？”佑佑一个箭步冲上前，殷勤地递上冰镇饮料，眼睛亮晶晶的，“最后那道大题是不是超变态？”
月月接过饮料，调皮地弹了下弟弟的脑门：“还行吧，比模拟考简单一点。对你姐来说，都是小意思啦！”她仰头喝水的样子自信又洒脱，脖颈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优美。
“就是！”林木淼骄傲地接过女儿手中的文件袋，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你以为你姐跟你一样，整天就知道玩？”
他转头对月月眨眨眼，“走，今天想吃什么，老爸全包！”
“火锅！”
“烤肉！”
“我想吃——”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喊出不同答案，惹得周围家长纷纷侧目。
林木淼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好！那中午先吃火锅，晚上再战烤肉！今天咱们吃个痛快！”
“喂！老爸！”佑佑气得跳脚，“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也太偏心了吧？”他委屈巴巴地指着自己，“重女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