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气鼓鼓地瞪着两个坏大人,“不好笑!”他们要是再笑他可就生气了。
张拂林轻咳了几声,努力调动脸上的肌肉,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不好笑。嗯,不好笑。”噗,以后他可得和被欺负的‘儿媳妇’聊聊儿子的糗事。不能让人家老是在家庭地位上占下风。
族长背着手淡定地回去坐好,他一把年纪了,想笑就笑,谁还能管的了他。
张起灵哼了一声,昂着头走到族长面前,“叔爷爷!我想当张起灵!”用了一辈子的名字,可不能轻易改了。
族长看了看头疼的张拂林,低头看着面前得小崽子,“你知道张起灵的意义吗,你就想当?”
张起灵抿了抿唇,坚定地说道:“知道!”
族长深深地看着张起灵,又看了看身后拼命摆手让自己拒绝的张拂林,轻笑着‘呵’了一声,“那你得好好学本事才行。”
如果他们赢了,这族长就得跟他一样,是一个家族利益至上,并且顾全大局的人。而他们要是输了,那这族长一定是最后一任族长了,为了最后的时间点,这人最好是一个孤身一人的人。
就目前看来这崽子有爹有娘,除了一个圣婴的身份,还不能让他们把宝压在他的身上。
张起灵狐疑得回头看看,看到一本正经站着的老爹,又扭过头执着的看着族长。“我以后很厉害!”
族长一下子被逗乐了,边笑边摸了摸张起灵的头,“好,你以后会很厉害。”这孩子就是孩子,没发生的事就先保证了。
张起灵一看族长的样子,就知道他完全把他的话当做小孩子的童言童语,顿时把求救的目光投给了自家老爹,他可是答应了帮忙的!
张拂林神色复杂得看着张起灵,个名字而已,叫了也就叫了,但族长,他是真的不希望小官当了。
族长挑了挑眉,拖长音调侃道:“哦。看来你爹不同意。”
张起灵着急得拉着张拂林的裤腿,仰着头紧紧盯着老爹。
张拂林看着这双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族长,“叔。族长不当,光改个名行不行。”
族长看着死皮赖脸居然说出这个法子的张拂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杯子就砸了过去,沉声骂道:“你当张家张起灵是什么?”
张拂林按着儿子的小肩膀,沉默半响哑着嗓子说道:“叔,我不傻。”
“呵,不傻,你还不傻?”
“无论成不成功,张家不都得分散吗?”张拂林感觉到儿子想说话,轻轻用手捂住示意他不要开口,“责任我来扛。名声给我儿子吧。”小邪那个孩子把小官所有时间节点查了个清楚,他按部就班把事情都去做了就好,反正那些地方他又不是没去过,全当做去旅游了。
张起灵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想拉开大手,就感觉背后被点了一下,一下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族长听到这话苦笑不已,“你和你爹还真是像,为了家人什么都愿意去做,连自己都可以牺牲。”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什么责任...这可是贯穿一生的任务啊....”说实话,走到今天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保住儿子赶他离开已经是他作为族长,干的最出格的一件事。
张拂林当然清楚族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件事必须有人去做,那这个人就可以是他。“老法子。明暗张起灵。”
族长一下子仿佛精气神都被抽走一般,缓慢地说道:“明明是族长的责任,牺牲这么多人,值得吗?”那些老伙计都是替他去的啊,就为了给他留出足够清醒的时间。
张起灵看着两个面露难过的俩人,这明暗张起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拂林闭了闭眼睛,深呼了两口气,“值得。”他爹走的时候和他说的那番话他不懂,但后来...他懂了。天授的是族长,但去处理的人可以不是族长。只要够强,青铜门他也去得。
张起灵着急得扒着老爹的衣服:什么意思?
“什么值得。哪里值得?”族长轻蔑的笑了一声,“这么多人用命换来的不过是一捧烂泥。”要不是为了家族,加上当时情势所逼,他哪里会留下圣婴这个隐患。
张拂林沉默了好一阵,哑着嗓子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爹说值得。原话是:不为长生,只为下一代。”顿了一顿摸着儿子的头发,缓缓说道,“外面底层的百姓都死了好几代了,我们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家族,我们不过是一个个活靶子罢了。”
当时的情形又和现在不一样,皇权至上,从皇帝到掌权的都追求长生。想想都知道张家要是暴露于世人眼前,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说到底...张家人再强也不过是能挣扎一下的蚂蚁罢了。
大人尚且能够抵挡一阵,未长成的孩子们怎么办。所以...保全家族,活下去才是族人真正所希望的。
“是啊。”族长仰着头感叹一声,“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想的。”就算是他,在他儿子这件事情上,也有了自己的私心。看着张拂林摆了摆手,“带着你家的兔崽子走人。”
张拂林沉默得点了点头,抱着张起灵转身就走。
“再过几日他们会出去训练,你来一趟。”
张拂林脚下步伐一顿,随即又大步往外走。朝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打了个手势,带着儿子找了处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
他知道儿子肯定有一肚子话要问,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张起灵看着有些难过的老爹,笨拙的伸出小手拉着大手,回想着胖子怎么安慰吴邪的话,却发现都不合适。
张拂林闭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问吧,问你想知道的。”他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张起灵窝进老爹怀里,剥了剥胖胖的手指头,犹豫的问道:“明暗张起灵是怎么回事啊。”听上去和之前老爹说的不太一样。
张拂林紧了紧拳又慢慢松开,感慨着说道:“这是一个令人诟病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