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命的用指尖血给我画了一道符,贴在我额头上,又让我爸妈在屋子里点了三根蜡烛,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蜡烛熄灭了,他便一个人拎着桃木剑走了,等他满身狼狈的回来时,他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而我也醒了。”
“我爸妈感激他,想给他钱,他却不肯要,说和我之间有这一劫,让我偶尔想起他去看看他,或者等他百年之后,去磕几个头就可以了,所以我经常去找他,偶尔听他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这些年,也算是学了一点点皮毛。”
岑轻轻听了只觉新奇又觉得浑身发冷,好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颤颤巍巍的问:“你刚刚说要和我说个事情,是什么事情啊?”
该不会她身上有什么事情吧?
“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输液的时候,我说过岑家拖你后腿的事情。”
岑轻轻当然记得,毕竟她可是唯一一个说这样的话的人啊。
“实际上,我并不是乱说的。”
岑轻轻嘴唇微颤,不敢问为什么,怕结果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我还是稍懂面相的,你看你,额头饱满圆润,按理来说你的命运应该是属于先苦后甜的,尽管前半辈子颠沛流离,亲缘淡薄,但后半辈子飞黄腾达,爱情圆满,夫妻和睦,且命中应该有两个孩子。”
岑轻轻瞪大了眼睛,她怎么知道的?自己被抱错后,被养父母到处安置,所有的亲戚朋友家都住了一个遍,确实颠沛流离,而且,她心里还有一个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话,就是她梦想中的人生,便是遇到一个相互喜欢的人,生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现在这些都被说中了。
谁知道李舒阳接着话音一转,“但是你脸上的一道疤却破坏了这个福运。”
岑轻轻下意识的想反驳,她脸上没有疤啊,可话刚到嘴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拿起了面前的镜子,倒映在镜子里的是一张光滑饱满的脸,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都摸不到。
但是,她之前回来岑家的时候,曾经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额头恰好出了血,那伤口不深,后来又涂抹了点祛疤痕的药,现在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事情,只有岑家的人才知道,又或者,岑家的人其实都忘记了。
她问李舒阳:“可是我额头上明明看不到疤痕了啊?”
李舒阳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那道疤坏的是你的运势,和现在疤痕愈合没有没什么关系。”
岑轻轻有些慌乱,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神色显然带着几分无助。
李舒阳却抬了抬手,“我和你说这个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而是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岑轻轻,发现她满脸的急迫,才继续说:“就是今天你说了一句你弟弟以后,你额头上的疤痕,淡了一些。”
“什么?”
李舒阳却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本来我也是学艺不精的,只是胡乱看了一些,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说着,她打了哈切,往床上一躺,显然准备睡觉了。
系统快急死了,【宿主,你怎么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啊,要一鼓作气啊。】
李舒阳都没有搭理它。
反而岑轻轻,急的不行,她甚至走了过来,扒拉着床,“舒阳,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就告诉我吧,你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啊?”
李舒阳摇了摇头,“我不都说了嘛,我本来就懂的不多,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岑轻轻难得皱着眉头,好一会突然开口:“你说我额头的疤痕影响了我的福运,那我···那如果一直这个样子,我的人生会是怎么样呢?”
李舒阳坐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怜悯,“亲人爱人皆反目,甚至···甚至会影响寿命。”
岑轻轻脸瞬间惨白。
李舒阳又说:“不过我都说了,我学艺不精,以后找个懂这个的人看看再说吧。”
说完后,见岑轻轻显然还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她也不管了。
等晚上熄灯了以后,李舒阳只听到岑轻轻在对面的床上翻来翻去,显然睡不着觉的样子。
她被吵的有些烦,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行了,别翻过去翻过来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个样子,很可能就是岑家克你,你看,自从你说了你弟弟一句后,疤痕就淡了一些,说明你和岑家人的缘分越浅,对你的影响就越小。”
黑暗中,岑轻轻的声音很柔和却又坚定:“不,不可能的,他们是我的亲人,怎么会克我呢?”
李舒阳冷笑了一声,“爱信不信。”
又过了好一会,岑轻轻又开口了:“他们怎么会克我呢?”
李舒阳不耐烦的问她:“你就想想你回岑家之前和回岑家之后你的生活情况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吧。”
岑轻轻在夜色中突然就怔愣住了,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想起了自己的十八岁之前的日子,小时候到处颠沛流离,大一些了被养父母接到家里来住,要一直做家务照顾弟弟,还不能吃好吃的,经常被骂。
那去了岑家后了,她有了父母,有哥哥弟弟,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姐姐,岑家也有钱,可仔细想想,日子反而过的更差了,隔三岔五的就受伤,被弟弟带着人欺负,被杨珊珊欺负,被岑家人无视。
甚至她的胃病也是在这一年才有的。
高三的时候,学校上晚自习,岑家又不准允她住校,她身上也没有什么钱,晚上没有吃饭,每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都很晚了,饿的不行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吃,她之前倒是提过一次,被岑行宇明里暗里的嘲讽,说她是猪,让佣人不准给她准备晚餐,所以后来不管晚上再饿,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
难不成,岑家真的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