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芯面色一顿,没想到姑母竟然直接提起了这件事,若是以前,她定是十分愿意的,可现在,看了眼桌上的胭脂,或许,她可以拥有另外一种人生。
“姑母,您其实也明白,表哥对我无意,成亲之事还是罢了。”
沈蓉不赞同了,“说什么胡话,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让他娶他还敢不娶啊。”
沈柔芯浅浅一笑,眼底露出几分无奈,“姑母,您是了解表哥的,您若是逼他娶不娶我到另说,日后就算成了亲他一想到我是您逼着娶的,待我不好,实非我所愿。”
“他敢!”沈蓉拉着沈柔芯的手,安慰道,“芯儿,衍舟虽然性情冷淡,但为人正直,他既然娶了你,定不会苛待于你的,况且,还有姑姑在呢,他要是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姑母,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表哥既心中无我,强扭的瓜不甜,芯儿一辈子没什么心愿,只期盼能嫁一位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若是因为去我让您和表哥之间有了嫌隙,芯儿罪过可就大了。”
女子言辞恳切,眼神柔却透着股坚毅,沈蓉叹了口气,原本接芯儿进京就是想促成和衍舟的亲事,没想到这臭小子如此不上道,光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老大个人连媳妇都找不到。
沈蓉不禁内心吐槽,又开始嫌弃起她这个无用的儿子来。
“罢了罢了,你既不愿,我也不好强求,不过芯儿,在姑姑这就当自己家,你们年轻人不是喜欢办赏花宴,赏诗宴什么的吗,没事就去和世家小姐公子多聚聚,看上谁了就和姑姑说,姑姑给你做主,我国公府的表小姐身份不比任何人差。”
沈柔芯心底淌过一阵暖流,垂眸掩饰住眼角的湿润,她也不是没人要,没人疼的孩子,还有姑姑真心待她好,这就够了。
“唉,”沈蓉长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表哥,二十三四的人了,别家男子到他这个年纪孩子都多大了,偏偏他跟要上山出家做和尚似的,我若是不替他操心,这辈子,他就孤独终老去吧。”
沈柔芯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意味不明说道,“或许,表哥有自己的想法,姑母,您就别操心了,等表哥着急成婚了您拦都拦不住。”
“唉,不说他了,胡大夫说你父亲的病安心调养个一年半载便可痊愈,你也别太担心,府里什么补药都有,缺什么就跟管家说,千万别客气。”
“多谢姑母。”沈柔芯笑意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
“胡师父,您怎么来了,快坐,我刚做了一锅酒酿红豆羹,您尝尝。”
叶知薇正在悦食房做下午茶茶点,一转身就看到胡随背着药箱站在门口,顿时惊喜万分,笑着将人迎了进来,盛了两碗红豆羹摆在桌面,含笑说道。
“我还想着过几日去天医署看望您和张老呢,您倒是先来了。”
胡随笑的揶揄,“你个鬼丫头,这么久了也会不见你来看看我们,怕是早就忘了我们两个老头啰。”
“哪有的事,二位师父不仅对我照顾有加,还传授我医道,知薇都记在心里呢,哪敢忘啊,师父,这红豆羹凉了就不好喝了。”
叶知薇做的食物他自然是知道的,这红豆羹软糯香甜,酒酿的淡淡酒香融入其中,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滑入食道,暖身至极,似乎散去了一身的疲惫。
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氛围融洽,“此番前来是受国公爷所托为沈老爷医治,他这肺痨着实棘手,不过倒也可治愈,下次我去的时候你可一同前往,也好多看多学,教你的那些知识没忘吧。”
叶知薇面色为难,“师父,您还是别让我去了,免得又起祸端。”
“你说的,可是那位沈明珠小姐?”
“师父怎么知道?”
胡随面色凝重,“不瞒你说,那日我在北院听到了沈姑娘的话,似乎对你怨念颇深,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多提防些为好。”
叶知薇眸色一深,“我知道了师父,人不犯我我自安乐,人若犯我,我叶知薇也不是怕事的人。”
连续多日的科考结束,笼罩在盛京城的紧张氛围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宋衍舟一结束公务便急匆匆回了国公府,回到房间净身换衣,再次出来后一身白衣芝兰玉树,丰神俊朗,光是站在那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男人步履匆匆直奔悦食房而去,迎面正好遇到走来的叶知薇,一连多日宿在国子监,突然见到娇俏可人的人儿眼神一亮,唇角扬起一抹喜悦的弧度,上前就想把人搂进怀中抱抱,以解相思之苦。
叶知薇同样是脚步匆匆,就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来她也想他了,多日不见怪他了吧,可得好好哄哄。
某世子眼底流露出愉悦又无奈的笑意,唇角含笑正要说什么,女孩竟然直勾勾就从身边擦肩而过了。
嗯?
宋衍舟笑意一僵,面色疑惑追上前握住叶知薇的手,女孩转身一看,冷厉愤怒的表情在看到他的一瞬愣了一下,疑惑且很认真的问道。
“宋衍舟,你从哪冒出来的?”
“.......”
男人气笑了,合着他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她根本就没看到,亏他还以为她是来迎接他的,内心突然有点委屈,哀怨说道。
“我一回来就来寻你了,方才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么行色匆匆的,可是出了何事?”
叶知薇脸色一僵,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愤怒,反手拉过男人的手将他带走,语气焦急。
“狗命关天,快跟我去救毛球。”
“毛球怎么了?”
“被沈明珠两兄妹抓走了,我没在茯苓拦不住,她说他们要把毛球宰了吃狗肉。”
宋衍舟眸底一寒,看来他不在,府中发生了不少事,连两只臭虫都敢在府中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