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刘阿姨身边:“刘阿姨,斯衡哥说他一定要去。”
陆斯衡说那么大声,刘清麦脸早就听见,脸比锅底还黑,语气越来越犀利:“你再去告诉他,他要是敢去。
我就让文化局取消白画意芭蕾舞团的演出备案。”
许在空张了张嘴。
不等她去和陆斯衡说,陆斯衡已经走到刘清麦面前,双手垂于身侧,微微躬身颔首,如同往常顺从恭敬的姿态。
可说出的话,简直就是在刘清麦这个火药桶上再浇了点油。
“刘领导,您想这么做,我阻止不了。但我一定会参加画意的演出,到时间媒体会有什么猜测,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你——”
刘清麦气的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许在赶紧扶住她。
却是不注意碰到受伤的手,登时疼的面部扭曲。
陆斯衡眸光一沉。
刘清麦见状,没先顾上生气,抓着她手仔细查看:“在在,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许在装疼的泪眼,汪汪。
“做义工搬运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指甲掀了。”
想想就很疼。
“斯衡,你也在福利院,怎么没照顾好在在。”刘清麦找到由头直接开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斯衡不解释。
许在打圆场:“不怪斯衡哥,是我做事毛躁。”
“他是你哥,有照顾保护你的义务。”顿了下,“让他带你去看演出作为补偿吧!”
许在一愣,脱口而出:“画意姐就给了一张票。”
刘清麦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在在,你早就知道?”
但没有向她汇报!
许在心里慌得一批。
陆斯衡冷声道:“是我逼她,瞒着您的。”
“你们俩真是穿一条裤子的。”刘清麦气的无语。
许在为了安抚她:“刘阿姨,明天我和斯衡哥一起去。”
陆斯衡冷不丁:“只有一张票。”
刘清麦勾唇冷笑:“这种事难得倒文化局,但难不倒黄牛。”
她将一张票交到许在手中,交代她:“明天给我看着他,寸步不离。”
两人相似的四目相对。
许在心里哀嚎,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她像是握着烫手山芋般托着票子。
*
周六晚间7点,蛋型的国家大剧院门口伫立着两幅巨型海报。
一幅是白画意手捧贝努瓦最佳女演员和最佳编导奖两座芭蕾小铜人。
一幅是今晚演出剧目《我的影子》的表演图。
《我的影子》是白画意的独创剧目,为她获得了无数奖项,也成就了她芭蕾史上最年轻的集演员与编导于一身的辉煌成就。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跳舞,但还是吸引来众多媒体记者,和大量追随她的粉丝。
尤其半个月前的枪击案,和她与陆公子的昔日旧情引爆了整个娱乐圈。
大家看表演是主要,看八卦的心也有。
站在门厅处,接受采访的白画意,心不在焉,频频朝门外看去。
可惜等到快开场,依旧没有陆斯衡半点的影子。
白画意助理提醒她:“团长,时间差不多,要去后台准备了。”
白画意无奈,转身去后台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愫的狠厉。
而此时大剧院后门驶入一辆平平无奇的大奔。
大剧院领导守在快捷通道口,看见车牌赶紧迎了上去。
“陆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陆斯衡与他握手:“王书记客气。”
大剧院领导引他们去歌剧厅,边走边道:“陆院,不好意思,这出芭蕾舞剧太火爆了,我们这也没剩什么好位置,等会只能请您和您的朋友将就一下。”
越是高层的人越是懂人情世故。
就算心里想着以陆斯衡的关系,不可能搞不到今晚的票,但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也不好多问。
剧院四楼弧形最角落的两个位置,那里有个安全门,原本是留给安保人员看场子用的。
陆斯衡与许在落座后,演出很快开始。
许在手里捏着两张未检的票子,侧目看向一本正经看演出的陆斯衡。
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张是白画意给的VIp座,一张刘清麦的黄牛票,都是顶好的位置。
既然他都和刘阿姨对着干了,又为什么要悄悄进来?
许在正往的出神,陆斯衡像是心有灵犀般偏头对上。
“不看演出,你看我干什么?”
陆斯衡故意问她,许在赶紧低头假装看手里的册子,嘴里嘀咕:“VIp不坐,坐那么偏,还四楼,什么都看不见。”
陆斯衡挑眉,二话不说,双手撑着扶靠,半蹲身子,示意她与自己换位子。
这也就是从一百米换到九十九点九米的效果。
可自己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
许在只能起身,躬成虾米从他身前过。
由于男人大长腿的缘故,来时挺宽敞的路,到换位置的时候,她几乎寸步难行。
尤其过他脚的时候,自己的腘窝被他的膝盖突然顶到,人失去重心往围栏倒。
幸好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捞回,才免去她掉下楼的危险。
还没来得及等她庆幸,失去重心的她结结实实地一屁股坐男人的腰腹上。
陆斯衡闷哼一声。
许在脸又红,心又急。
脸红的是这个姿势真的很暧昧,虽然周边的人不多,但能看见的都投来异样好奇的目光。
心急的是不知道有没有把他坐坏。
许在小心翼翼把屁股挪回自己的座位。
陆斯衡单手捂着上半张脸,忍了半晌才缓过来,咬牙道:“你怎么笨的连路都走不好?”
“不是我的错。”许在小声嗫嚅。
陆斯衡耳朵特别尖:“难道是我?”
顿了下,手指与拇指压低眼镜,捏了捏鼻梁山根,嗓音暗哑语气不悦,“在在,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把我废了,好再也不用管我了?”
“我——”许在语结。
回答不了,赶紧低头装翻看介绍演出的小册子。
陆斯衡被她这种鸵鸟行为也气的同样无语。
而舞团上正演到精彩部分。
一个年轻女孩在破碎的镜子前肆意舞蹈,而她的在镜中投射的影像却在苦苦挣扎。
获得贝努瓦金奖的时候,白画意曾表示是以自己的经历为创作蓝本,但圈内人士、媒体反应不一,在他们眼中,白画意的生命轨迹里没有“破碎”一词,也没有是谁的影子。
认为她是在故作姿态,搞文艺的小矫情。
对于舞蹈文艺,许在不感冒,她从小四肢就不协调,刘清麦想培养,却完全培养不起来。
也许是剧场内黑压压的人头,角落里安安静静的观看气氛,许在看着看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直到巨大的“安可”声才把她吵醒。
许在用力吸了下口水,听见头顶男人低哑的戏谑声:“刘女士让你寸步不离地看着我,不是让你一整晚搂着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