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七全力抵挡兽人的攻势,随口道:“这个……算是吧。”
夜五现在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哦,然后你再将他们引到这里,如此一来,就成了你牛二,率领一众苍寒武者,联手诛杀兽人族的义举,不管他们认不认,这个行为,跟盟主没什么区别啊。”
夜二九又道:“高,实在是高啊。估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封凉城,你们看,似乎有一些散修也闻声赶来了,如此一来,本来要置我们于死地的几大势力,也不敢再轻易动手了。”
果然,山庄的一场混战,刀光剑影,吼声震天,足以惊动区区十余里外的封凉城,甚至有些性情古怪的散修,本就在山中落脚,于是,越来越多的散修也相继赶来。
几大势力现在是憋气窝火又没办法,但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是被夜十七牵着鼻子走,被耍了。
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先打再说。
而随后闻声赶到的散修们却毫不知情。
很多散修,三三五五的到来,他们实力也许不行,但凑热闹没问题。
“快看,是兽人,我的天,这山庄里怎么隐藏着这么多的兽人异族?我们白天还在研究结盟的事,却不料想,兽人族都已经摸到了此处。”
“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双方混战起来了?你们看,那院子中央的,不是白天守擂一场没败的‘牛二’吗?”
“没错,快看那边,那不是陆老前辈吗?”
“对,正是撼地苍龙陆凌风陆老前辈。还有那一边,漠北寒枪赵阔也来了,连天刀齐洛也来了,嘿,真特娘的痛快啊。”
“不对啊,你们都看出来了,这几位老前辈白日里为了争夺盟主之位,似乎不是一条路上的,现在怎么忽然就联起手了?”
“没错,的确有点奇怪。而且这几位老前辈,背后肯定都有人在支持,明显是不同的势力,怎么现在倒是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这还用问?那不得分什么事么,对内当然是不同势力,可面对兽人异族,大家都是自己人。”
恰在此刻,在夜十七事先的安排下,夜五又开始扯开了嗓门大声呼喊起来,生怕声音传的不够远,听到的人少。
“各位前辈,别留情,把这些兽人斩尽杀绝,杀!”
“前辈们再加把力,争取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这些兽人入侵我们的家园,杀害无数凡民,今天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夜五的大嗓门覆盖整个山庄,在借助修为之后甚至可以覆盖方圆十几里,各大势力的高手们听了,都觉得跟吃了鱼刺卡在喉咙里差不多,这场仗打的真难受,又没办法,估计很多人心底里早就对夜十七骂娘了。
其实他们现在都可以猜出夜十七的计划,问题是,已经钻进了套里,再想出来就很难,此刻,他们已经被陆续赶来的散修认了出来,就算想不打也不行,越来越多的散修看在眼里,谁要是敢跑,准保落得个千古骂名。
正所谓人言可畏,人的嘴,也是可以杀人的刀。
夜五的呼喊声,就是给那些散修听的。
散修们听后,便立即开始发挥大脑充分的想象力。
“听见没,原来是那个‘牛二’带着这么多前辈来偷袭兽人异族的。”
“哦……原来如此,你们看这个位置,‘牛二’现在处于混战最前边,面对的兽人最多,嘿,这‘牛二’可真是个人物啊,白天一场未败,甚至还受了伤,结果人家还不在乎,晚上就搞起了这么一场大动作。”
“这‘牛二’肯定不是真名,我就奇了怪了,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号令这么多前辈高人一同行动,换句话说,这不就代表了,他已经是公认的盟主了吗?”
“果然是英雄不问出处,这‘牛二’好样的,哥几个,别愣着了啊,赶不上也就算了,既然赶上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帮帮场子?”
“那还用说,谁现在要是转头就走,那岂不成了怂包软蛋窝囊废?祖坟都得叫人给刨了。”
“行了,都别废话了,只要骨子里的血还是热的,谁能不帮?上,拼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散修也都加入了混战之中。
这时的夜十七,压力极大。
他的位置处于最中心,所面对的,都是原本在休息,事发后从前堂冲出来的兽人。
没多久,夜十七三人就被整整几十个兽人围攻。
几大势力迫于局面不得不出手,但他们是绝不会主动去援助夜十七三人的。
起初的时候,三人还能说上几句话,可没多久,三人便有些难以招架了。
“老,老二,顶不住了。”夜五已经没时间再去呼喊,一把长刀频频挥舞,也被逼的连连后退。
夜二九同样十分艰难:“二哥,这么打不行,得想个办法。”
夜十七一人同时面对十几个兽人的轮番进攻,虽然有着一身真元境初期的修为,也感觉力不从心,尤其那几个明显更强的兽人首领,此刻也冲了出来,这几个兽人的实力,每一个都不弱于真元境的武修强者。
而且兽人具有兽类得天独厚的优势,使得他们甚至还要更强。
“老大,小妹,撑不住,也得撑,哪怕今天死在这里。”
一时间,夜十七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觉得面对这些兽人异族,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正在苏醒,似乎就连早已冷却的血也逐渐沸腾了起来。
也许,是他知道了镇国武侯秦武,一生都在抗击这种兽人,保家卫民。
也许,这是骨子里留下的烙印,或者是一种传承。
他甚至感觉,这是自己十八年来,唯一一次心甘情愿去做的事,唯一一次哪怕死,也要去做的事。
他从未想过做什么大侠,也没想过什么万人敬仰……
十八年心里沉积的一切,包括心底里所有的矛盾,都在这一刻,犹如火山一般完全的迸发出来。
他就像是一头野兽,渐渐红了双眼,每一剑下去,都是倾尽全力,似乎是在给这老天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