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见状,心疼得眼眶泛红,赶忙上前想要去搀扶简欣然。站在一旁的许鸢和苏甜甜也急忙冲了过来,两人一起拉住情绪已经完全失控的郑仪芳,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郑仪芳却像是疯了一样,一边哭着一边怒吼道:“好,既然你不跟我回去,非要在这里糟践自己,那从今天起,我就没你这个女儿!以后不管你被别人怎么糟践,都别让我知道。你要是明天不跟我一起回海市,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妈,我就当没生过你!”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哭泣而变得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决绝的话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妈。” 简欣然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了她一声。郑仪芳满脸泪水纵横,却还是决然地用力甩开了苏甜甜和许鸢拉着她的手。
她猛然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走去,那离去的背影显得如此决绝,即便听到了简欣然这哀求的呼唤,她也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她伸手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愤怒与痛心的复杂情绪。
继父陈叔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眼中全是无奈与心疼。
他缓缓转身,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简欣然,眼神里满是慈爱与关怀,轻声说道:“然然,你妈妈说的都是气话,可你这孩子也要好好想想,她是心疼你。你先冷静冷静,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你能找个真心真意疼你的人。我一直以为小陆对你是有心的,可今天,不管有再天大的事情,他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婚礼上。要是他今天能做出这种事,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你。”
简欣然只是不停地哭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叔的话。此刻的她,满心都是伤痛与委屈,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陈述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先去看看你妈妈,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怕她出什么事。晚点我给你打电话,你别太难过了。” 说完,他便快步朝着郑仪芳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简欣然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了一下苏甜甜,又看了看许鸢,声音哽咽地说道:“甜甜,许鸢,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一下他们,我怕我妈她……” 苏甜甜虽然心里十分不放心简欣然,她知道简欣然现在的状态也非常糟糕,可她也明白,此刻简欣然的家人情绪如此激动,可能更需要人照顾。于是,她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然后和许鸢一起快步离开了休息室。
齐心看着这一切,心疼得无以复加。她赶忙走上前去,轻轻地扶起简欣然,眼中满是怜惜。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给简欣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自己却又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她紧紧地抱住简欣然,带着哭腔说道:“然然,委屈你了。都是我们陆家不好,是妈对不起你。”
简欣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郑仪芳那一耳光打得着实是使了很大的力气,她的本意是想把简欣然打醒。而简欣然也确实被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此刻她的头脑清醒无比,可耳朵里却一直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有些模糊不清。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只有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在提醒着她,这残酷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在齐心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从桌上拿起手机,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今天辛苦你们了,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便默默地走出了休息室。
墨开济和苏子沐正站在门口,他们看到简欣然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有一片明显的红肿,那是被郑仪芳扇耳光留下的痕迹,她的眼睛也哭得红肿不堪,宛如两颗熟透的桃子。简欣然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弱无助,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却又带着一种决然的意味。
墨开济看着简欣然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无形之中也成为了一个刽子手。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一些画面,如果当初不是他也跟着一起说服陆憬深让白梦蕊回国,或许今天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他的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这种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墨开济实在不放心简欣然,他快步跟了上去,满脸担忧地对简欣然说:“欣然,我送你回去吧,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放心。”
简欣然听到他的声音,停住了脚步,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疏离,对他们说道:“你们回去吧,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说完,她转身看向那个原本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此时,里面还有些许宾客,他们似乎并未受到这场闹剧的影响,依旧在里面举杯畅谈,欢声笑语不断。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思绪飘回到了昨天下午彩排的时候。
那时,她站在那个舞台上,眼中满是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幸福时刻。然而,仅仅过去了一天,昨天自己的那些期望,如今看来是如此的可笑,就像一个五彩斑斓却又一触即破的泡沫。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笑意中却藏着无尽的苦涩与悲伤。墨开济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疼,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他实在无法想象,陆憬深怎么能狠下心做出这样的事,他怎么能如此伤害一个对他满怀爱意的人。墨开济心想,将来陆憬深必定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