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说我呢呗?”
顾子尤抬眸扫她一眼,语气淡淡的。
“说谁谁自己心里清楚。”
席子昕抱着胳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有耍这心思的时间,不如去好好看看你哥。”
顾子尤不屑挑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这么关心席子凡,怎么不去好好陪着他?
逛街、购物、出入高端会所,给她忙的没时间了是吧?
“你——”
席子昕被噎的说不出话。
她怎么知道她没去看?
她什么时候去看哥哥,还非得大张旗鼓的跟她交代吗?
再说,她知不知道爸爸断了哥哥的银行卡?
她以为哥哥这段时间花的钱哪儿来的?
凭什么这样评头论足!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每个人的神情都各有各的不同。
顾子尤拿水当茶喝,动作优雅,气定神闲,头也不抬,谁也不看。
一屋子各怀心事的人里,数她最淡定。
见她这样,周岚却淡定不下去,又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你说,你是不是把他控制了,让他回不了家。”
“……”顾子尤不语,懒得搭理她。
她控制席子凡干嘛?
还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让岚正集团姓顾?
可笑。
席正霖早就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书桌上,“你简直越说越不像话!”
“我不像话?”
周岚上前一步,“席正霖,别以为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儿我不知道!”
“你知道又怎样?岚正姓席!”
席正霖怒吼,声音在整间书房荡着回响。
周岚没被他震住,反而嘲讽的看着顾子尤,“怕是马上就要姓顾了吧?”
“……”顾子尤蹙了蹙眉,懒得说话。
还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岚正姓什么,她根本不在意的好不好!
“姓什么,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插嘴。”
席正霖的怒气压不住,也不想压。
吵吵闹闹大半辈子,她眼里就这些事儿!
周岚惊的身体一晃,“好你个席正霖,你是不是忘了,岚正为什么叫岚正!”
他还真有不把岚正交给子凡的心?
他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提这些不嫌累?”
席正霖冷冷瞪着她,“岚正现在还有几个你们周家的人!”
如果,二十年前,她说这些,他会有所忌惮,但现在……
这些已经全变成无用的废话。
周岚被戳中痛处,眉毛一立,
“好,席正霖,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敢把岚正交给她,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说完,她狠狠瞪顾子尤一眼,“噔噔噔”出了书房。
席子昕跟在身后,关门的瞬间,看过来的眼神和她母亲一样,厌恶又痛恨。
顾子尤喝了一口水,看她们一眼都懒得看。
得罪人还真是容易。
没怎么说话,也能让别人对她恨之入骨。
她本事还真大!
书房里又恢复一片安静,夕阳的斜晖透窗而入,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但她却并不觉得舒服。
席家老宅总是在乌烟瘴气中带着冷。
席正霖叹口气,“小尤,那些话,别往心里去。”
周岚这个人,就是嘴胆比心胆大,想什么说什么。
那些没分寸的话,也不过是爱子心切而已。
“……”顾子尤不语,轻轻笑了笑。
什么话?
她什么都没听见。
席正霖打开抽屉,拿出保险柜的钥匙,想了想,问道,
“小尤,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磕伤头那次?”
“记得,从滑梯上摔下来嘛。”
顾子尤说着,还摸了摸头上的那块伤疤。
具体情景怎么回事儿,她记不清。
但她记得妈妈跟她说过,她哭了好几天。
席正霖攥了攥手中的钥匙,又放回抽屉里。
顾子尤看见了他的动作,却也没在意,随口问道,“怎么忽然提这个?”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
席正霖摇摇头,又眉眼含笑道,“你小时候,长的跟洋娃娃似的,却淘气得很。”
“……”顾子尤抿嘴儿笑,没说话。
席正霖说的没错,小时候她经常淘气,还总把妈妈气哭,之后再讨巧卖乖的哄妈妈开心。
每次都屡试不爽,弄的妈妈管她严了也不是,不严也不是。
“还记得有一次……”
席正霖又开始滔滔不绝,讲她小时候的一些糗事儿。
有很多事,他已经讲过很多次。
顾子尤没有不耐烦,一直静静的听着。
就像,她是自己儿时的一个看客。
而他,是那个曾经参与其中的人。
或许在席正霖心里,他每想一次,每说一遍,就能弥补一次他曾缺失的陪伴。
人年龄大了,就总是喜欢在过去的回忆里打转。
许久,顾子尤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席正霖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说道,“天晚了,回去吧。”
她一个女孩子,再晚,他不放心。
“嗯。”
顾子尤点头,刚起身,席正霖又连忙加了句,“改天再过来。”
顾子尤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临出门,她的脚步微微一顿,说了句,“有时间,我会去看我哥。”
话落,席正霖愣住。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她叫席子凡哥。
————
顾子尤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她家院门外,刘悯之正搂着许可心。
月朦胧,灯朦胧,晚风阵阵。
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
顾子尤抿嘴儿笑。
装看不见?
她才不!
她悠闲又惬意的慢慢开过去,临近,用车灯在两人身上晃了又晃。
许可心猛的神魂归位,“唰”的一下推开刘悯之。
慌乱全写在脸上。
像偷情被抓似的。
她头也不抬,手直直的垂在身体两侧,整个人站的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刘悯之才不管那么多,又搂着她求吻。
许可心双手抵住他,挣扎的像麻花,扭捏着不肯。
顾子尤把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坏坏一笑,油门加大,路过他们的瞬间,缓了脚刹车,留给许可心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才扬长而去。
许可心刚要瞪她一眼,那边刘悯之已经大手一伸,把她拉回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快一个月了,他老这样“被出差”早就想她想的不行,恨不得立时立地吃了她。
许可心自是抵挡不住,很快又沦陷在他的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