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毫不迟疑地用力打开他的手,像是要甩开什么肮脏之物一般,紧接着迅速向后退了一大步,眼神坚定且带着一丝挑衅地道:“哼,找小倌又如何?你都能堂而皇之地到这种地方来找妓女寻欢作乐,那我找个小倌陪一陪自己,也不算过分吧!”
说完,她转身便气冲冲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还故意翘起二郎腿,以此显示出自己的满不在乎。
谢安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今天这般放荡不羁的行径,如果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知晓了,将会给你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吗?你莫非真想背上行为不检点、淫荡无耻之类的恶名,成为众人唾弃和鄙夷的对象不成?”
桑晚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警告,反而冷笑一声回应道:“嘴巴可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呗,反正我也管不着。而且啊,与其整日提心吊胆地担心被人责骂,倒不如趁着现在尽情放纵一番,好好享受一下自由自在的生活呢!我才不愿意一直被困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国公府里面守活寡,每天只能无聊地掰着手指头,眼巴巴地数着过日子呢!”
听到这里,谢安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桑晚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他只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后说道:“行了,别再胡闹了!跟本公子回府。”
谁知,桑晚头一扭,断然拒绝道:“我才不要回去呢!我可是花费了大把的黄金才来到这儿的,不好好享受一番怎么行呢?那不是白白浪费我的银子了嘛!”
谢安听着她这一句句能把人气得吐血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说道:“你花掉的那些黄金,本公子统统都会帮你拿回来,这下总可以跟本公子走了吧?”
桑晚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目光坚定地看着谢安,慢悠悠地开口说:“那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从今往后,绝对不许再来这种烟花之地。”
谢安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喝道:“沈楚宁,你可别欺人太甚!!”
桑晚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谢安,大声反驳道:“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啊?咱们俩连洞房花烛夜都还没经历,你倒好,居然跑到这儿来找妓女小妾,哼,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心胸宽广、任你胡作非为的贤惠夫人,我这人的心眼儿可是比针尖儿还小!”
面对桑晚如此强硬的态度,谢安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皱着眉头问道:“本公子早就说过了,这件事情不用你来插手,你为什么非要这般固执己见呢?”
这时,只见桑晚向前迈了一步,走到谢安面前,仰头看着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自从咱俩成亲那天开始,你谢安便是属于我的人了,我若是不管你,还有谁会来管你?”
话音刚落,谢安的脸唰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略微迟疑了片刻,随后竟然主动伸出手去,紧紧拉住了桑晚的小手,轻声说道:“回府。”
桑晚像触电般甩开他的手,娇嗔道:“你还没有答应我,我才不走。”
“沈楚宁,你别逼本公子!”
谢安又气又无奈,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桑晚却毫无惧色,挑衅道:“逼你又怎样?难道你想与我和离吗?和离也好,正好你这夫君太难管教了,我正好趁机换一个。”
“沈,楚,宁!”
谢安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那模样仿佛要吃人一般。
“我……”
桑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谢安扛在了肩上。
她大惊失色,手像雨点般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肩膀,“你赶紧放我下来!这大庭广众之下,青天白日的,丢死人了!!”
“刚才你在大庭广众下点小倌,怎么不嫌丢人,现在倒是知道丢人了?”
谢安才不理会她的求饶,像扛着一袋大米似的,打开房门大步迈了出去。
在门口偷听的小五和老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
特别是迎春楼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子哥们,一个个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随后纷纷惊叹道:
“我就说这女人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国公府谢安新进门的夫人。”
“难怪,我是真没有想到啊!这谢公子娶了这么个有趣的夫人。”
“有什么趣啊?当众找小倌,就该将她休弃掉!”
……
“小五,备车。”
谢安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不容置疑。
小五这才如梦初醒,“是,公子!”
他像一阵风似的赶紧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老鸨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我完了啊!”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抓住香兰的手说道:“下次谢公子来的时候,你一定要为妈妈我说好话啊!听到没有啊?”
香兰那木讷如死水般的眼神,痴痴地望着谢安扛着桑晚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比黄莲还苦的笑,喃喃自语道:“他日后不会来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啊?平日里谢公子对你那般宠爱,让你只卖艺不卖身,怎会不来呢?”老鸨一听可能要失去谢安这位大金主,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香兰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力甩开老鸨那如枯树枝般的手,失魂落魄地走了。
“哎呀,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老鸨气得直跺脚,却也无计可施,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了。
马车上。
桑晚气鼓鼓地将头扭到一边,闷不吭声。
谢安看着她这副可爱又可笑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知道害羞啦?刚才你点小倌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半分脸红心跳的样子。”
“我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从未被人如此当众扛在肩头过,这脸都被你丢尽了。”桑晚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朝他那副贱兮兮的脸上狠狠地挥上一拳。
“你点小倌的时候,可没想过会丢脸。”谢安的唇角勾起一抹如恶魔般邪魅的笑。
桑晚气得扑到他怀中,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怒吼道:“你找妓女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会不会因此蒙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