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金家堡还有些路程吧,不虞姑娘不如来细说说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本小姐路经白霞镇,听闻白霞镇的东麓湖白鲤特别鲜美,便想进镇瞧上一瞧,谁知道刚进城就丢了荷包。”
白不虞说到这里,眉头轻皱:“偷我荷包的是个八九岁小孩子,我本来也只想拿回荷包并不打算追究,谁知他哭哭啼啼的说没钱的话,他娘就要被金福禄卖掉了。看他哭的那么可怜,我只好答应他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就碰上这个倒霉的金家堡少主了。”
“这个金福禄长得一脸横肉,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实在讨厌,我顺手就给他下了一点迷药,够他睡三天的那种。”
李莲花轻笑了一下:“我猜不虞姑娘的迷药城内无人可解,所以金家堡贴了告示出来悬赏名医?”
“赏银五十两。”白不虞笑起来,虽然双手被绑在胸前,她还是得意的伸出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然后你就去了金家堡,解了金福禄身上的迷香之后又再顺手给他下了三天的巴豆?”
“本小姐看他脑满肠肥的样子,帮他泄泄体内浊气而已。”
“不虞姑娘,那据你所诉你走的时候金福禄应当是无事。”
“不仅无事,还上蹿下跳到处找茅房呢。”
“金家堡的护卫说你毒杀金福禄。”李莲花沉吟了一下:“还说金福禄死的时候死相可怖,且七窍流血。”
“也就是说有人在本小姐走后杀了金福禄,金家堡的人找不到杀金福禄的真凶就把这盆脏水泼给了我。”白不虞双手作花瓣状托腮:“是谁对金福禄这么大恨意,让他死的这么难看。”
李莲花靠着马车半眯着眼:“不知道,不过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
金家堡的护卫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天明前赶到了金家堡。
奇怪的是,今日明明是金福禄的出殡之日,丧仪要用的物品都摆放在了府门口,下人们面面相觑在大堂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却始终不见金老爷和金夫人出来。
李莲花和白不虞被押送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后院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紧接着,一个老奴跌跌撞撞的从后院跑出来,嘴里不断重复着:“来人呐….来人呐…..老爷夫人死了…..老爷夫人死了…..。”
金家堡登时乱作一团,再无人有闲心管李莲花和白不虞了。他俩就被扔在府门口,手里仍绑着绳子。
“这金福禄尚没出殡呢,金老爷和金夫人又都没了?”
李莲花随意动了几下手腕,缠绕在他手上的麻绳一下就松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走,去后院看看。”
后院主屋外,一群人乌泱泱的围在外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探头探脑,竟无一人敢进去。
李莲花一边嘴里谦逊有礼的说着:“劳驾让让”一边拨开人群从容的往屋内走去
白不虞套弄开手上碍事的绳索要慢一些,李莲花进屋观察了一会,白不虞才慢悠悠的挤了进来。
白霞镇金家堡金大根原是以贩卖米粮起家,后来有了些钱财之后又搭上当地官员,在白霞镇东麓湖旁做起了开采矿山的生意,这下算是彻底发了家。
在白霞镇可以说除了县令最大的就是他金大根身后的金家堡了。
如今金家堡最有权势的金大根就躺在他那张精心雕琢的金丝楠木床上,口舌大张瞳孔放大,七窍流血。
这副样子,活像是死前见到了厉鬼。
“死得好丑。”白不虞瞧了一眼金大根,又瞧了一眼睡在金大根身旁的金夫人,跟李莲花对视了一眼
“她没死。”两人异口同声道
四周围着的丫鬟婆子此刻才仿佛从慌乱中回过神来,那个方才跌跌撞撞尖叫着跑去前厅报信的方婆子一脸迷惑地指着白不虞和李莲花问道:“你们二人是谁?从哪来的?”
“这位管事婆婆,我们是金老爷刚从外头请来的客人,只是没想刚到贵府就听闻金老爷出了事。实在可惜。”
李莲花一本正经的信口胡诌,偏偏他又十分真诚,一时半会还真让人找不出破绽来。
“如此……”方婆子瞧李莲花一身周正气度显然是信了,正欲与老爷请来的贵客寒暄两句就听耳边一声尖叫
“啊….你….你不是前些天毒杀少主的那个女骗子假大夫嘛。你怎么在这里,老爷夫人定也是你毒杀的。”一个小丫鬟指着白不虞颤抖道:“报官,快点报官!”
白不虞对小丫鬟一口一个女骗子假大夫非常不满,她不理会咋咋呼呼的众人,俯身在金夫人身上点了三个大穴,接着抓过她的手,用银针刺破中指。
原本跟死了一样的金大根夫人柳如玉颤了颤睫羽悠悠转醒过来。
“夫…..夫人……”方婆子看着这出死人复活的戏码,差点一口气提不上
李莲花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不迟不徐缓声解释道:“不瞒大家,舍妹确实略懂医术,上次令少主的事不过是个误会,医者仁心,素来只有救人的,怎会下毒害人呢。”
“方婆子…..大家怎么都在这?”柳如玉揉了揉额头直起身子,就在此时她的手无意间搭上一个冰凉的物体。
待她迷惑低头去瞧的时候,只见她那不可一世的好夫婿金大根已经面庞青紫以极为可怖的死状就躺在她身侧。
于是柳如玉娇吟一声当即两眼一翻,再度吓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