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转向傅惊愁:“傅公子,你说我说的可对?”
傅惊愁愣了一下,马上应声道:“李兄说的极是,若魁金楼胆敢私下处决常问天,那我淮远傅家定不能坐视不管。”
“楼大哥,魁金楼重建要紧,这人让他们交给百川院也无不可,咱们此刻犯不着与他们多做纠缠。”那人身后的一黑甲卫劝道
“大仇不报,和苟且偷生有何区别?”那姓楼的黑甲卫冷着脸字字铿锵:“若你们担心惹上麻烦,大可以自行离开。”
“楼大侠。”李莲花温声劝道:“我知你报仇心切,但你今日一剑杀了常问天却未必比将此人丢入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来的痛快。死,向来是最简单的,若再一时意气搭上自己岂不很不划算?”
“楼大哥,咱们若是孑然一身,今日定同他们拼了,但…..”那黑甲卫没再说下去,李莲花却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果然姓楼的黑甲卫眼神动摇了一下,最后放下剑朝李莲花恨恨放下狠话:“若我知道百川院没有公正处理此事,天涯海角,我亦不会善罢甘休。”
“那是自然。”傅惊愁朗声道:“常问天我会亲自押解去百川院,若途中有任何岔子,楼兄都可算在我傅惊愁身上。”
“哼。”姓楼的鼻子出气瞪了傅惊愁一眼,收了剑,带着一众黑甲卫走了。
剩下的江湖人士,多半疲惫不堪,粗粗和李莲花傅惊愁道了声谢后也先后结伴离开了。
宁轩扬将常问天捆了个结结实实丢在石柱旁,常问天两眼目光呆滞盯着凤来伤痕累累的尸身,看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傻了一般。
“李兄,宁兄,一会我与家仆就启程将常问天押去百川院,魁金楼的事我会如实禀明,至于那些黑甲卫,我也会请四位院主多加留意。”
傅惊愁语气一顿,视线随着常问天扫到地上的凤来,目光不无惋惜:“至于凤来姑娘,虽然她也算咎由自取,但若将她尸骨随意丢弃在此总归不妥,不如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将她掩埋了。”
常问天闻言身形一颤,目光闪烁呐呐开口:“她喜欢漂亮的东西,衣服也是,首饰也是,她曾跟我说过,若是以后死了,也一定要葬在漂亮的地方。”
“常大侠。”白不虞似有些受不了的开口:“让凤来姑娘入土为安已经是我们这些人最大的仁慈了,南宫清和鬼市主现在被烧的尸骨无存,你这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不会爬出来找你算账是吧。”
常问天被白不虞几句话呛的脸色发白,嗫嚅的嘴唇没再说话。
宁轩扬注意到白不虞情绪不佳,却也不知是何原因,想开口询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只好憨憨的叫了一声:“阿花姑娘…..”
白不虞冷着脸走到一旁无人处,捡起地上的小石块一下一下的丢到小溪流中
李莲花和傅惊愁他们道别之后漫不经心地走到白不虞身旁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不虞姑娘是在为凤来姑娘觉得不值。”
“我没有。”白不虞蹲下身捡起一颗小石子:“她心机深沉,得到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只是我看不惯姓常的这种贪生怕死之辈。”
李莲花又叹了口气:“常问天不能死在魁金楼手里,这道理,我懂,傅公子懂,常问天自然也懂。既然他选择在凤来姑娘殊死抵抗的时候不出手,那在他心里便早就有了选择。”
白不虞看着石子缓缓沉入水底:“所以明明是那样低劣的一个人,偏偏到最后还在惺惺作态。”
李莲花苦笑一声:“也许有情不假,只是没到至死不渝吧,人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的。”
“若我喜欢一个人,定是死生契阔,绝不做苟且偷生之辈。”
白不虞拍了拍手站起来:“说起来这一趟出来的也算划算,捡了你这么个大名鼎鼎的神医,还遇上了这么些曲折离奇的事。等我回到九桃山,定要一一跟我祖母说上一遍才行。”
“你们在说什么呢?”
宁轩扬把傅惊愁等人送出石窟又折返回来,远远的就朝着李莲花白不虞他们遥声呐喊:“我找到出口了,我刚听到你们说什么神医什么什么桃山的,你们之后打算去哪?我接下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刚好可以陪你们一起走一趟。”
“啊”李莲花啊了一声,微微一笑岔开话题:“我们没说什么,这折腾了一夜,着实有些累了饿了,时老前辈还受了伤,想必也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疗养,既然宁公子找到出口了,我们还是快快下山为好。”
时五鼠微微掀开眼皮睨了李莲花一眼,然后朝宁轩扬招了招手:“小后生,来,老头我实在走不动了,你来背我下山。”
宁轩扬原本还想继续方才的话题,奈何时老前辈发了话,只好乖乖蹲下身子先将时老前辈背上身:“我其实…….”
“啊呀,不知道客栈老板会不会做红烧烩鱼呢。”
这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脚下生风,走的比兔子都快,边走嘴里边碎碎念着:“不行不行,实在太饿了,得快快下山填饱肚子才行。”